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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年日近, 内卫从狱中放出了乐岚。论罪他本当诛族,倒是丁眉向秦王求了情。此人供出蜀国的许多情报,算是戴罪立功。因丁眉已趁那咸阳道士出门之机查过他的住处, 并未查出有名册之类的物品;遂决意守株待兔,看看还有谁与他联络。既然如此,便不能将乐岚当细作杀了、惊动道士和旁人。
秦王起先并不愿意。丁眉道:“蜀国费了数年力气却闹砸了, 不会死心的。留着乐大人做个钩子,说不定还有下一位毕大官人来找他。”
秦王仍不高兴。崔先生道:“乐大人只是答应撺掇王爷与蜀国结盟,并无卖主求荣之意。再说, 乐老学士从京城跟着先王爷来的西秦,功劳极大。王爷, 总得念他父亲。”
如此这般说了半日,秦王才勉强答应。还特派了个小太监去告诉乐老学士:“若非崔先生再三求情, 孤王绝不会绕过乐岚。”次日老爷子亲自上门致谢。
丁眉遂布置下人手监视那道士,慢慢收集蜀国的细作名录, 却极少抓捕。乐岚倒不用她费心。横竖乐家全家离不了秦国, 但有立功机会他定不会放过。
长安城上下并没人知道王府和内卫究竟出了何事。虽说浮云堂一案牵涉众多,不曾沾上的人家依然治办年事。这日已是腊月二十八, 丁博章打发了个要紧的管事来内卫衙门求见丁眉。此人磕头道:“只因过两日便要祭祖,大老爷打发奴才来见眉大姑娘, 问姑娘可回府不回。”
丁眉含笑道:“已到了这个点儿?我都忙得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了。既是祭祖,回去看看也好。年后我就预备接我母亲出府了,也告诉大伯一声。”那管事僵了僵,虚应半声。
到了除夕日, 满朝文武及诰命先进王府朝贺。因狱中还关着许多官员,朝班稀稀疏疏的,看着令人心惊肉跳。丁眉身为女官兼是内卫指挥使,等着入朝时又与朱家叔侄俩凑在一处说话,极为显眼。且朝中官员许多常去春风楼、认得眉姑娘,朝堂相见有些尴尬。丁眉倒是大方的很,笑盈盈与人打招呼。
一时秦王来了。这少年形容疲惫,看了看众人道:“孤王知道诸位爱卿各有心思,亦知道没有哪个傻子会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你们既身为朝廷命官,也好生想想,秦国可曾对你们不住、孤王可曾对你们不住、百姓可曾对你们不住。”
群臣跪地齐呼:“臣等不敢——”
秦王摇摇头:“今年就这么算了,明年好生整顿朝政,都回去过个好年吧。”乃挥手退朝。
群臣退出大殿,议论纷纷。因丁博章本是朝臣魁首,众人都围着他。丁博章一言不发。抬目张望,朱巍那老头也让人围上了,倒是自己侄女绷着脸正与朱桐说话,朱桐亦是慎重其事的模样。大约旁人恐怕他们说些机密事,且他二人皆新近为官、暂没什么交好的朋友,四周一圈没人靠近。丁博章思忖片刻,快步走了过去。
朱桐丁眉立时闭了口。朱桐迎着他拱手道:“丁老大人。”
丁眉亦翩翩万福,半分不避讳,爽利喊道:“大伯父。”许多官员跟着丁博章走过来,闻言大惊!
丁博章听见“大伯父”这三个字,心下大定。捋了捋胡须,和蔼道:“你伯母她们见太王太后和太后去了,想必会迟些。你可与我同回去?”
丁眉想了想:“也好。这儿人多,就不等她们了。”
丁博章点点头,又看着朱桐。朱桐道:“我也该回去祭祖了。小丁大人别忘了答应我媳妇的事儿。”
丁眉笑道:“不好说,下官可忙的紧。”
朱桐拱拱手转身才要走,一位官员赶紧拦住了他:“小朱大人请留步。”
“王大人?”
这王大人有几分性急,低声道:“小朱大人,王爷方才那是什么意思?”
朱桐道:“这不明摆着么?先过年,过完了年该如何如何。”
王大人急道:“这如何是如何啊?求小朱大人指教。”
朱桐道:“萧规曹随。前两年刘丰丞相如何,年后还如何。背着王爷悄悄弄鬼的,就别怪王爷不给颜面。”
有位官员,兄长因受贿被拿下入狱,也凑过来低声打听:“浮云堂那案子牵连到的大人们,王爷预备如何?”
“该如何如何。”朱桐道,“王爷只赦了一位,就是乐岚大人。其余皆依律行事。”
有人立时喊道:“为何赦乐大人?!他犯的那种事儿还能特赦?”
朱桐道:“王爷也不想赦他。奈何关键证人已死,死无对证。总不能莫须有不是?”众人愣了。朱桐趁机拱手离去。
朝中旁人并不知道乐岚私通的是蜀国,还当他私通了曹氏,惊愕莫名。丁博章也不知道,忙问丁眉:“乐大人?”
丁眉看了众人一眼道:“就如小朱大人所言,没有证据。”
有人跌足道:“世人皆知那淫贼犯下何事,难道就放过他不成?”
丁眉悠悠的道:“没有证据,连王爷都不能给人定罪。各位大人,日后断案好自为之。律法才是秦国之本。我秦国就要从人治转为法治了,谁都不能例外,包括王爷自己。”众人面面相觑、腹内各有心思。
丁眉嫣然一笑,回身搀住了丁博章的胳膊。丁博章十分得意,扶着丁眉便走。人群中隐约有人叹道:“朝中有了老朱大人与小朱大人,如有又有了老丁大人与小丁大人,真真佳话。”丁博章听在耳中愈发欢喜,胡子都撅起来了。
丁家伯侄二人坐车回府,先到丁博章书房坐下。丁眉见丁府内外已张灯结彩焕然一新,含笑道:“府里头倒是富庶了许多。”
丁博章今儿在朝臣跟前得了脸,心下舒畅,也笑道:“这几年工厂产量做得大了,平安州那头自有销路,委实宽裕些。”
丁眉思忖道:“除了平安州,上海也是个要紧处。想打开南边的销路先得进上海。”
丁博章看着她道:“大丫头,你这官儿是怎么回事?”
丁眉微笑道:“大伯父,是执掌着内卫的三品大员侄女好、还是在家庙做姑子的侄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