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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将军?”他扬眉嗤了一声,“上次你离开,我还以为你们远走了...多好的机会。”他抬头仰望虚空,良久摇头,“后来听说多铎抓到你,我还为你担心,派人查了几次,传话说你们,很好...”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凄楚地看向我,质问道:“你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被他严厉的表情惊到,我眼神游弋不敢再看他。
‘史将军’苦笑,平淡的声音若隐若现灌入我耳朵,他说:“我以为多铎是最没资格得到你的,不想,那个人竟然是我!我杀了无忧。”
我杀了无忧,我杀了无忧...
呼吸在一瞬间停滞,我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砰的跳声,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四肢已经开始轻轻颤抖,恳切地问他,“你骗我的,对不对?”
‘史将军’闭嘴不言,眼神撇过我有一瞬间失落。
我抓住他衣袖,再一次确认道:“你骗我的?”
他依旧不回答。
眼泪刷一下滚出我眼窝,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脆弱,甚至在那个‘风’想欺负我的时候,也没这样束手无策。
“他穿了多尔衮的衣服...”
“然后你就杀了他?”我声音嘶哑,悲伤合着痛一起涌出喉咙。
“是大炮!”
“听完他的话,我身子一晃,被他扶住,“我...”
“你——?”我眼里针扎一般疼,看着他心疼地搀住我,一把推开。
“皖晴...”
我身体不稳摔在地上,‘史将军’意外我会推开他,伸出手却没抓到我。我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他刚刚说的是实话,无忧他...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我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不想动,不想说话,不想回忆,什么都不想,但是无忧的一颦一笑像镜子映在我眼里。
“呜呜呜~”我终于在回忆到他说:‘等我’的时候嚎啕...
不知坐在地上多久,也不知哭了多久,‘史将军’一直站在我身侧,一言不发,定定看着我。
帐内渐渐暗了下来,期间一个小士兵悄悄进来问:“‘史将军’要不要准备晚饭?”被他摇头拒绝了。
我很累,声音渐渐发不出了,坐在地上,抱着双腿意识渐渐模糊...
再醒来的时候,身旁坐着‘史将军’,他见我醒来忙问,“皖晴你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心痛欲死...
我侧过身背对他,沙哑着嗓子道:“让我静一静。”开口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么哑成这样,好像两块破铁摩擦。
背后迟迟没动静,我拉起被子盖过头顶,不想理他,更不想感受着他灼人的目光。
良久,我背后叹了一声,他才起身打算离开。
“等等。”痛哭之后,勇气又一点点回流,我嘶哑着嗓子叫住他,“他,在哪里?他的、身体在哪里?”我不敢叫出那个名字,尽管经过大喜大悲煎熬下我心已如死水,却在提到他的时候,仍隐隐作痛!
无忧、无忧!
我死死抓着被,等着‘史将军’在我心口那最后一锤。其实,无比讨厌这样期期艾艾的自己。
‘史将军’扭过头,眼睛十分锐利,“死、无、全、尸。”四个字出口,便决然离开。
手不知什么时候咬进嘴里,一股腥咸的味道在口腔化开,可是,手上再怎样疼,也终是敌不过心里的疼,像被人生生撕碎,撕烂。
这样瘫在榻上三天,‘史将军’也从未来过,不知道他睡在哪里,也不想知道。
那个领路的小士兵每天都会来几次,监督我吃饭,最开始我很抗拒,不想用这里的食物,更不想看见这里的人,到最后,脑子饿晕了,自己找食物果腹。
“皖晴姑娘,史将军他...”小士兵欲言又止,看了我半晌又垂下头。
“下去吧。”被他这么一提,我筷子一顿,看着碗里的饭,没了食欲,放下碗,我起身回了榻上,这样两点一线的生活让我成了鸵鸟。
午夜的时候有号角声响起,我瞪着帐顶,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我怕睡着了会梦见他,就像梦见自己那样浑身是血,然后眼睁睁看着大炮毁了他,他的身,我的心,我不敢睡。
“敌军突围啦~”
“敌军突围啦~”
“敌军突围啦~”
外面有人大声招呼,几乎瞬间,火把燃起,映红的帐壁。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