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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芜感激得望了望知萱,只是她不明,知萱到底从何处知道她会武功的。她突然觉得在这秦家大宅子里,萱姐儿就好像是个无所不知的精灵,唬弄谁都唬弄不过她。心思如此剔透,这往后的前程定是不差。
众人用完早膳,宫女们递上锦帕擦拭手口。就在掩面擦拭之际,绿芜余光瞄了眼楚帝。楚帝那灼灼的目光始终在围着知萱打转,绿芜心下不免一惊。
难道楚帝属意萱姐儿?
可眼瞧着萱姐儿也并未对楚帝另眼相看,在秦府这么多时日,她只听闻六姑娘毓姐儿和八姑娘怡姐儿争相选秀之位。从未听说萱姐儿有意,今日一瞧果然如此。
可这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想必又要掀起一场风波。
而且… …
绿芜突然想到一件事,前几日少主夜探秦府时,曾让她多与萱姐儿走动。她跟随在少主身边这么多年,从未从他口里探得任何一个女子的名字。少主迟迟不肯归去,绿芜就不由自主得把这个缘由往知萱身上靠。还有那柄少主从未离身的玉屏箫,却出现在萱姐儿屋里,旁人不知晓,绿芜却能断定,少主肯定夜探过萱姐儿的闺房。因为其他时间,一个在宫里时刻有人监视,一个在深宅内院,他俩根本没有接触的可能。
这么仔细一分析,少主留下,是因为秦知萱!
绿芜暗暗惊出一声冷汗,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现在他们可是在敌国的领土,朝不保夕,万一一个不慎,便会露出马脚,少主此时怎能因为儿女私情,以身犯险,不顾个人安危呢!
绿芜见众人都起了身,忙收回思绪,跟随大夫人呆板得欠身,出了凉亭。
楚帝和太后走在最前面,闫公公在一旁引路。
御花园里,古柏参天,每一棵都长得十分茂盛,各式各样怪石异花点缀在园内。
秦府女眷跟随其后,一边看风景一边说着趣事儿。
没走多远,便看见一大片颜色各异的牡丹花。这些牡丹花朵硕大,花瓣肥厚,花蕊也甚多。一阵微风吹过,阵阵清香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太后见后面几个姑娘都欢喜得瞧着那片牡丹,迟迟不肯移步,便指着牡丹花乐呵呵得介绍起来:“绿色的那株牡丹是豆绿,它的颜色近似叶绿;最黑的那株牡丹是冠世黑玉,它的颜色是深紫发黑的;花瓣最多的牡丹要数魏紫了,约有六七百片花瓣;最红的那株。”太后指了指花群深处最高的那株道:“那株牡丹是火炼金丹,它的颜色酷似血色;最蓝的那株是蓝田玉,是粉里透蓝;最为稀有得便是这间色牡丹。”太后带着镂金护指轻抚了身边一株双色牡丹道:“这柱名叫二乔,它一朵花上两种颜色,最是难养。”
知萱也知晓这多色的牡丹最是难养,现在真是鸣蜩之季,牡丹花期得末梢。怎奈何这御花园的牡丹依旧开得如此之甚,花匠们定了下了不少功夫。
太后话音刚落,众人便都仔细瞧着太后口中那奇难养的二乔牡丹。
“这双色花,怕只有在皇宫才能开得如此甚。去年这时候,我们家老爷也养了一株二乔,可还没到花期,就已经不成了。”大夫人感叹得说道。
提起秦家大爷,众所周知他也有一雅号,那就是养花。荣景轩的后院里,大爷给单独建了一座花房,花房占据了荣景轩四分之一的面积。大爷雇了些花匠每日照看这些花草,这每月光用在花房的银子就数不胜数。
有时,李氏也恼大爷。无甚子事弄这么一屋子的花。李氏是长房媳妇儿,定要主持中馈,一碗水端平。哪房改多少月例银子,分文不敢苛扣。可是因为花房,他们房每月比别的房开支要大许多。
那点子月例钱哪里够?
想起这些李氏就愁眉不展。可旁人哪里知晓李氏这心思,她在外人面前一向都是性子泼辣的主,有甚说甚,有谁知道她心底的难处… …
又逛了一会儿,这外面的日头也烈了起来。刚五月天,才在外面走了一会儿,这薄衫就已被汗珠染湿。
萱姐儿用帕子轻轻擦拭着额间细碎汗珠。秋姐儿和毓姐儿则用帕子轻扫脸颊,想借帕子扇出的风凉快些。
楚帝见姑娘们都出了汗,笑容满面得招手示意闫公公来。
闫公公躬身走进,楚帝与他耳语一番。
之后闫公公便甩了下拂尘,用他那阴柔的嗓音说道:“皇上口谕,因天气燥热,特赐姑娘们霞云阁汤浴,钦此!”
秋姐儿和毓姐儿听闻楚帝赐汤浴,皆是欢喜,忙道福身道:“谢皇上恩典!”
可知萱却一脸晦暗,愣愣得站在一旁。
楚帝见知萱不谢恩,面色有些不悦道:“怎么,萱姐儿不满意这赏赐?”
知萱慌忙回过神,她不能反抗这个男人。她的身后,是整个秦府。倘若触怒天颜,祸及族人。没了秦府的庇护,她在这个封建等级社会根本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