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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荆州大军的深入,整个川内的地图正在不断清晰和完善,现在徐庶手中的地图,已经十分的清楚,内容已经延伸到了张鲁的这一边。
庞统一路上都在为进占成都造声势,而且这声势是一浪高过一浪。无论是进川初期的闪电战,势如破竹直奔江州,之后在巴郡搞的那一场轰轰烈烈的攻城战。他已经把荆州大军的软硬件实力都拿出来秀了一把。不明就里的人以为他是在秀肌肉,是在用这一路不断累积的威势逼刘璋主动投降,他已经摸透了刘璋欺软怕硬的性格,所以才会采用对应的计策。
但是,这一切在徐庶眼里,就成了放长线钓大鱼的鱼饵了。而这条大鱼,分明就是白水关另外一边的张鲁。说实在的,如果庞统和荆州大军不表现得更强大,更聪明。以张鲁这种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人,怎么可能把他们放在眼里,怎么可能动心思去帮助刘璋呢?是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刘璋和刘妍,哪个更有威胁,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所以,在徐庶看来,庞统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勾.引张鲁,逼迫刘璋向张鲁求救,逼他们结成战时同盟,好借此机会将他们一锅端了。毕竟如果真要等到打下了成都,再攻打白水关,对荆州士卒来说,时间和精力上都安排不过来。如果张鲁能够自己出白水关前来救援或者前来趁乱捡漏,那就再好不过了。因此,庞统现在就是在布局,用了一个阳谋,逼得张鲁不能不上钩。
徐庶此时此刻盯着白水关,就是在帮庞统算计,算计他们的戏份够不够重,是不是还要再加点儿料,用一些更直接的手段,逼一逼张鲁。
此时他仔细盯着桌上的地图,手指不停地在图上比划着,是从德阳到葭萌关呢?还是从涪陵到葭萌关呢?如果从德阳到葭萌关的话,会不会对后面攻打涪陵造成影响?如果从涪陵到葭萌关的话,会不会被张鲁误会成荆州要大小通吃?如果一开始就遭遇到他们的顽强抵抗,被他们拖住脱不开身,会不会影响后面打成都的战役?
说得好听点,徐庶这叫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说难听点,他这是纸上谈兵的瞎想,那边有庞统做军师,全权处理。徐庶这既不在现场又没有职权的人,只能在自家的书房里瞎想。
想了半天,徐庶忽然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离开几案,径直走到窗前,时序已经进入冬季,此时的窗子紧闭着,徐庶起手推开窗子,顿时一股凉风吹进来,徐庶只觉得脸上凉飕飕的一下,此时才反应过来,原来天已经这么冷了。
然而,他却一点关窗的心思都没有,反而两只手按在窗棱上,仰头看襄阳的夜空,却有黑沉沉的一片,没有半点星光。只是看了一眼,他就被自己“愚蠢”的举动逗笑了:“那妮子此时只怕是早已入梦,她哪里会懂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而她之所以没有近忧,是因为士元和我,为她彻夜谋算,把每一步路都算仔细了。她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如此感叹了一番之后,徐庶关上窗子,回到桌前,提笔给庞统写信,与他商讨向葭萌关派人的事情,刘妍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等的徐庶的手书,从来都不是写给她的,她自然也就收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