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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推翻前朝暴政以来,大邑百姓已经过了两百多年的安逸日子。
其间虽然也有些土匪和起义,却都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
可这一次,在沈画看来,若是东方家和南家起了冲突,那即将动摇的,将会是大邑的国之根基!
想到此,沈画脸色有些泛青,他虽然生性散漫,一如闲云野鹤,对国家大事不甚上心,但身为大夫,对百姓的疾苦却无法不正视。
不再等着南华倾的答案,沈画主动开口问:“到底是什么共同点,南华倾,你快说!”
指尖轻轻拂过纸上的一个个名字,南华倾神色也逐渐变得阴郁起来,听得沈画有此一问,他闷哼了一声,才咬牙道:“这十多个人,表面看起来都是皇商,可以很好地掩饰他们为什么会一早几乎是同时获知莫致远的死讯。但实际上,这十多个人祖上三辈都是江南人士。有些,是近十来年才迁入京城的,有些,是近三十四年迁入的。但总归,他们的相同之处都是来自于江南!”
“江南......沈家?”
沈画明白了,愕然之下,又有些了然,同时也松了口气,至少不会是东方家想要铲除南家,那就好太多了。
但是对于南家来说,沈家虽然不够强大,但这些年来,沈家的壮大,南家的势微,却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一旦沈家想要和南家争夺第一家族的位置,同样会导致朝野震动,导致无辜百姓受到牵连。
即便沈画和沈家有一些牵连,算是沈家的人,可他心底里其实并不愿意看沈家逐渐坐大,甚至和南家起冲突。
“南家的势力,连当朝皇帝就要忌惮三分。文斗不过武,沈家凭什么来挑衅?致死莫致远后,他们又会有什么其他行动?”
沈画仔细想来,总觉得事有蹊跷,一边分析,一边看向了南华倾:“你若是怀疑沈家在背后捣鬼,那你能猜到他们的最终目到底是什么吗?”
“最终目的么......虽然暂时不知道,但总会水落石出。”
一把将写满名字的纸揉碎,南华倾冷笑着,眼底一抹冰寒之意显露而尽:“沈家,本候没找你麻烦,你却先来找本候的麻烦。好个汝阳侯,好个沈从义,你若想死,本候成全你就是了......”
南华倾的语气透着几许轻松,可听在沈画的耳里,浑身不由得颤了一下。
沈从文如果是老狐狸,那南华倾就是一头隐忍许久而即将爆发的猎豹,两个人正面交锋,谁胜谁负,还真是一个让人猜不到结局的谜。
......
入夜,原本该灯火通明的京城,却家家户户都早早熄了灯,因为今天是初三。
正月初三,赤狗日,传说中“赤狗”是熛怒之神,遇到他的人一定会不吉利,故初三为“凶日”,不宜外出。
所以今夜和过年的除夕还有初一初二很不一样,老百姓都谨守习俗,既不会外出拜年,怕惹到凶煞,也不会大声喧哗饮酒作乐,而是紧锁屋门,且半盏灯烛也不敢点,摸着黑梳洗了便上床睡觉,故而整个京犹如一座空城似得,安静得不像话。
傍晚的清一斋也没有点燃火烛,被山间茂密的松竹林所掩,仿佛不存在。
玉簪下午的时候就启程回到了莫家,许婆子则亲自去了厨房,替莫瑾言张罗晚膳,只留了让绿萝,让她好生陪伴主子。
瑾言和衣靠在床上,脚已经包扎好了,是玉簪动的手,虽然不如沈画做得那样细致稳妥,但也十分规整。
“绿萝,给我掌一盏灯。”
看到窗外天渐黑了,月亮又还没挂起,麻麻的,伸出手来都数不清几个指头,瑾言叫了一声在床边呆坐的绿萝。
“主子,今儿个不许掌灯呢,万一触了霉头就不好了。”
绿萝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伸手替莫瑾言掖了掖被角:“要是主子觉得无聊,就闭眼睡睡,等会儿许婆婆端了晚膳过来,奴婢再叫醒您。”
“我睡不着。”
瑾言一闭眼,脑子里就会出现莫致远有些模糊的样子,她总想看清楚,却发现因为和父亲分开太久,记忆竟然缺失了似得,怎么也平凑不出他完整的样貌来。
前一世,她出嫁之后到死都没有再见过家人,重生而来,又直接在抬往景宁侯府的花轿上苏醒,算算,自己有十七年没有见过莫致远。
虽然有足够的理由,但瑾言觉得,连生父的容貌自己都无法记起,这是一种不孝,更是 一种罪过。
如今父亲遇害,生死两隔,就更没可能再见面了,所以她心里更多的,是遗憾,是不甘,更是浓浓的后悔。
或许,当初我不答应嫁入侯府,莫家就不会和南家有任何牵扯,父亲也就不会成为被人利用来试探南家的棋子,更不会死在遥远的他乡,只留一座空空的令堂给家人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