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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林招娣一心两用,在背地里偷着乐,上面的皇帝却对林黛玉很有些刮目相看的样子。
没错,听见林黛玉拿林招娣的教导开头的时候,皇帝是很不高兴的。觉得林黛玉有些不厚道,居然抢姐姐的功劳。但是,皇帝很确信,后面的那些话是林黛玉自己琢磨出来的。皇帝赐下的嬷嬷们可不是来林家做摆设的,她们跟着林招娣林黛玉姐妹进进出出,凡是她们听到的看到的,都要密折上奏。她们监视着林家也监视着贾家。
再想想林黛玉毕竟是个小女孩,看看她那娇弱的模样,想想她才一丁点儿的年纪,想必心里也是紧张的。皇帝也养过孩子的,不说幼时的太子经常会把“父皇说,父皇说”挂在嘴边,就是那些皇孙们也会把“我父王说”挂在嘴边。林黛玉到底还是个孩子,又是自幼丧母,在姐姐的教导下长大的,在御前才会拿姐姐的教导作开头也情有可原。
而且林黛玉的这个法子虽然看着稚嫩,却也不是没有运作的空间。作为一个君王,的确对那些世家们是又依赖又忌惮。如果真的能够削弱那些世家们的影响力,那怕是付出一点子代价,皇帝也是愿意的。
至于户部尚书说的,怕百姓们都去了作坊做工导致粮食减产一事,皇帝心里并不是非常担心。毕竟眼下已经有了红苕,麦子一亩才收多少?最多也不过是两百斤而已,这还是上等好田。而红苕呢,那怕是下等田,一季也能收个两千斤。红苕一年少说也能够收个两季,麦子却只能收一季。各地官府只要在自己辖地的官田里种上百余顷,就可以保证当地百姓的口粮。只要下面的人不阳奉阴违得太厉害,以红苕需要的时日比麦子稻谷短的特性,以红苕的高产易储存的特性,自然是不用担心灾荒的。
如此算来,种植红苕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
皇帝到底是权力圈里最顶尖的人物,一下子就想到了无数的念头。他可不是林招娣林黛玉这样的小女孩,作为君王,皇帝可是很快地就想出了一大堆的对付那些阳奉阴违的世家的法子。
不错,这红苕的确会是一把利刃,而将此物发挥到极致的,必定是他,这位万乘之君。
杨太尉在边上憋了半天,终于开口了:“这红苕如此高产,就是不知道耐不耐寒?能不能在边关耕种?”
林招娣看着对方的衣饰,揣度着对方的身份,看着却道:“这晚辈就不知道了。只是种在边关的话,晚辈担心会被敌国的探子给摸了去。”
杨太尉道:“这就不用你担心了。如果这红苕在全国推广的话,迟早是会被番邦给知道的。倒不如在边关屯田,保证边关将士的口粮。”
皇帝一听,道:“怎么,边关将士的口粮不够么?”
杨太尉道:“启禀圣上,何止是口粮不够?这战马也不够,这刀枪弓箭也不够,箭矢什么的更加不够了。更不要说什么金疮药了,那几乎是没有。每次被人家打草谷的时候,我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欺负我们的百姓,却什么都做不了。更有无数的将士,就因为缺医少药的,白白的就那样死去了。”
杨太尉也是从下层的军士里面浴血厮杀出来的,自然是知道边关将士们的苦的。他甚至还知道,因为朝廷的各层官吏的推诿盘剥,几乎所有的将士们都在挨饿。一天连一顿饱饭都不能保证,叫将士们如何打仗?饶是杨太尉这样的铁汉子,也没少掉泪。
铁汉流泪大概是最容易打动人心的。也难怪三国时候的刘玄德哭出了三分之一的天下。
见杨太尉这样的男子汉都流出了眼泪,林招娣也忍不住道:“其实关于医药之事,也不是没有办法。”
杨太尉一愣,忍不住吼道:“你说什么?”
林招娣道:“晚辈幼年之时,曾经遇见一件事情,也就是那件事情,让晚辈明白了,刀剑之伤之所以会要人命,其一伤在伤口过大,不易愈合,其二,则在于伤口容易发炎灌脓。晚辈在机缘巧合之下才知道,伤口过大可以让巧妇用干净的、不曾染色过的蚕丝、羊肠捻成的丝线缝合。至于伤口容易发炎灌脓……”
“怎么样?”杨太尉忍不住追问了。林招娣正好说在了点子上,自然让杨太尉更加上心了。要知道,如果能够解决了这两点,那么就等于能够救下边关超过七成的伤员的性命了。叫杨太尉怎么不心急?
林招娣道:“晚辈这里有两样东西,正好用得上。”
“什么东西?”
“一样就是红苕酒。”
“红苕酒?就是你卖给那些草原部族的那些红苕酒?”
“是,也不是。”
“哦?你怎么老是吊着老夫?快说,快说。”
“是,大人。晚辈的庄子上一共出产三种红苕酒。第一种红苕酒是三蒸酒,一般是售给本朝的百姓们饮用的,也是最为温和的。第二种红苕酒乃是五蒸酒,也就是售给草原部族的酒。至于第三种红苕酒,那是七蒸七酿的七蒸酒了。这种酒很容易就能够被引燃,可以用来清洗伤口,预防伤口感染发炎。”
“真的?”杨太尉的激动已经是无法形容了。
边上的左相道:“这红苕酒是一样,那么另外一样呢?”
“那就是用来养鸡鸭的蛆芽子。”
“蛆芽子?”
听见这个,连杨太尉都有些石化了,更不要说那些文官。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在世人的眼里,如果伤口上有蛆芽子,就等于是在等死了,因为蛆芽子会从伤口进去,将人的内脏都给吃光。从来没有人会想到蛆芽子还能够救人命。
杨太尉也有些胆寒了:“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这蛆芽子真的能够救人?”
林招娣一面示意严嬷嬷去拿自己屋里的本子,口中却道:“大人想必也听说过,晚辈家的庄子上收留了很多流民的事儿吧?”
“确实听说过。”
“其实,在收留流民的时候,晚辈也会让下面的人给流民们安排住宿,并派人给他们诊病。只是这流民人数众多,而好大夫难找,药材也少。好些流民即便到了晚辈的庄子上,也有撑不下去的。也就是因为缺医少药,晚辈才会注意道,很多受了伤的流民,因为伤口上长了蛆芽子,反而活了下来,而那些同样受了伤,伤口却干干净净的流民反而死去的比较多。”
“还有这事儿?”
“是的。后来,晚辈家里开始兴修水利。无论是河工也好、山上采石的人手也好,也经常会听说采石山上或者是河务上又有谁谁谁受伤了,谁谁谁不好了。只是,这几年京畿及京畿附近灾荒连连,各地都忙着赈灾,也忙着应对灾后的各种时疫,这药材也越发紧张了。晚辈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让下面的人用七蒸酒清洗伤口,再用蛆芽子清理伤口上的腐肉。想不到这个法子还真的有效。”
林招娣接过严嬷嬷拿过来的本子,将之双手呈给皇帝,道:“这本子上记载的就是有关受伤的河工们用七蒸酒和蛆芽子疗伤的记录。请圣上过目。”
当初林招娣吩咐下面的人准备专门的养蛆作坊,用来养鸡养鸭养猪的事儿,皇帝是知道的,当然,后来戴司正也曾经报告过林招娣用蛆芽子给河工们治疗伤口的事儿。皇帝自然是不信这个的。却没有想到,偏偏这个法子还真的有用。
现在,就是皇帝也不得不重视起这件事情了。
杨太尉更是着急,等皇帝看完了那本子,将之往下面传阅的时候,杨太尉更是破天荒地抢在左相之前,一把抢过了那本子,仔仔细细地看过之后,道:“原来你们试过这么多的法子?嗯。七蒸红苕酒和刚刚孵化的、正在生长的蛆芽子是最好的搭配?”
杨太尉拿着这本子,双手都忍不住开始发抖了。这哪里是普普通通的记录本?这可是边关数以万计的将士们的命啊。
杨太尉道:“丫头,这蛆芽子不好运送吧?能不能在边关弄个养蛆作坊来?”
杨太尉看得明白,只要有个养蛆作坊,再从中原运些七蒸酒出去,就可以保证边关将士的安危。对于他这样的老将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重要了。
林招娣看看上面坐着的皇帝,这才道:“其实晚辈有意在边关那里置办个小庄子,方便收些皮毛和牛羊肉。尤其是牛羊肉做的肉脯,无论是晚辈还是晚辈的弟弟妹妹们都喜欢吃。如果这庄子弄起来的话,顺便弄些养鸡场什么的,也是好的。这养蛆作坊可不止一个好处呢。蚕丝什么的可以用来缝合伤口,这蛆壳也可以捻成丝线用来缝合伤口,还不比蚕丝差。而且,一个养蛆作坊弄出来以后,出产的蛆芽子,边关的那些将士们可用不完。白白的都浪费了。还会在藩国漏了痕迹。”
皇长子道:“难道外头的蛆芽子就不能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