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4ibo.pro,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第7章 后花园之盟
王岳何许人也,那可是在燕西政坛上打滚了一辈子的人物,啥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尽管对萧无畏的“危言耸听”感到好奇无比,可却不至于着急到要接二连三地追问之地步,一见萧无畏故作高深之状,微微一笑,也没多加理会,同样端起了茶碗,不紧不慢地品着,一副要说不说尽可由你之状。
王岳不急,萧无畏自然也不急,别萧无畏年岁不大,可毕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这么点耐心还是不缺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手中慢慢地翻转着那只盛茶的玉碗,似鉴赏又似把玩一般,浑然没事人一个——萧无畏不急,那是有着不急的底牌在,左右只要多在王家呆上些时间,就能给有心人一个误导,指不定会以为萧无畏与王家达成了某种共识,那些个幕后黑手们可就得急了去,所以么,萧无畏大可就此沉默到底亦是无妨,至于王岳么,虽能猜到萧无畏的“不良用心”,可在这当口上却也不愿因接连追问而坠了他儒学大家的名头,也就只能拿出养气的功夫,强自稳住心神,保持着不语的姿态,二者都不开口,这亭子里便就此安静了下来,气氛却隐隐然诡异了起来。
呵,这老头真是好气性,厉害!萧无畏沉默了良久,见王岳始终气度沉稳,心中暗自佩服此人养性的功夫着实了得,眼瞅着就这么一直沉默下去虽说有利于误导那些个有心人,可却不利于跟王家搞好关系,眼珠子转了转,心中已有了主意,这便微笑着开了口道:“王老先生,敢问您对乌骨教可有了解否?”
王岳身为儒学大家,对于除儒家之外的一切学说,基本上都抱着排斥的态度,纵使是现如今在汉民中大行其道的佛、道两家在其眼中都属异端,更别说这个来历不明的乌骨教了,对于乌骨教,王岳早在其刚传到燕西之际,便已下过死命令,严禁其在燕西之地传教,但有发现,一律取缔驱逐,敢重犯者,杀无赦,这会儿一听萧无畏问起,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歪理邪说耳,不堪听闻,当禁绝之!”
乌骨教究竟是个啥玩艺儿,萧无畏自然是心中有数的,前世里可是见多了乌骨教的狂热恐怖行动,对这玩意儿萧无畏是一点好感都欠奉的,在萧无畏来,那乌骨教压根儿就是个特大号的邪教,狗屁不是的圣战纯粹就是灭绝人性的大屠杀罢了,似这等教派压根儿就不该存在于世,可如今的世人却尚未认识到其教义的危害性,不说京师里那些没见识过此教的官员们不清楚,便是燕西之地,也没几个人懂得此教为祸之深,即便是王岳本人,也不过是因身为大儒,因反感而禁绝其教罢了,并不见得就知晓其教派之根本——在萧无畏来自的那个时空中,乌骨教的东扩被强大的唐朝所阻止,尽管高仙芝在恒罗斯一役战败,可仅仅不到三万人的唐军杀得近四十万乌骨教部队尸横遍野,有效地阻止了乌骨教的东进,可这一时空中,因着大胤皇朝的四分五裂,已无力吓阻乌骨教的东渐,若非有燕西强横在西域,只怕整个西域都已全是乌骨教的天下了,一旦乌骨教以西域为跳板,杀进中原,那对于中原千千万万百姓来说,就将是场浩劫了,很显然,萧无畏绝不会坐此等惨剧的发生,既然来到了这个时空,又身为皇族子弟,有些事就成了萧无畏推卸不开的责任与义务。
“王老先生明鉴,对乌骨教,小王倒是曾听人说起过,多少算是有些了解罢,据小王所知,此教派深信唯一真神,名曰:安拉,又称真主,其教派信仰有六,即信安拉、信天使、信经典、信先知、信后世、信前定,又有五功德曰:念‘清真言’、礼拜、斋戒、天课、朝觐,更有一圣典以为教化之用,但凡教众行事皆须依圣典而行,乍一此教似无害之辈,其实不然,概因此教认定非我教众即为异类,不信教者,杀无赦,但凡征战,必强令所征服之地民众信其教义,若是不从,唯杀耳,小王曾听海商言及,在此教之故地,举国皆兵,人人狂热,四下征伐,杀孽无数,今进入西域者,不过是其先锋小股耳,其后续大军恐将至矣,若小王料得不差,燕西若乱,此贼教必将大举来犯,非欲灭我族群不可,若不早防,则大祸必临头矣,我儒门子弟岂可容其猖獗乎?”王岳话音刚落,萧无畏立马收敛了笑容,腰板一挺,坐得笔直,一开口,便畅畅而谈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乌骨教之事倒了出来,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此教派的厌恶与担忧。
“不信教者死?哼!狂悖!”王岳确实如萧无畏所预料的那般,对于此教的禁绝仅仅只是出自儒家思想罢了,还真没认真研究过此教的教义,然则这么些年来,对于此教徒的狂热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一听萧无畏说得如此之详尽,显然不像是临时编造出来的谎言,心头微惊之余,不由地一阵大怒,冷冷地哼了一声,心中不免暗自庆幸当初自己下令在燕西之地禁绝此教的先见之明,不过对于萧无畏所言的乌骨教即将大举来犯还是有些个将信将疑,这便沉吟着道:“小王爷如何知晓此教将大举来犯,恕老朽不明,还请小王爷赐教。”
如何知晓?嘿,当然是猜的喽,萧无畏又没个千里眼、神算子之类的特异功能,只不过是根据此教的一些往事以及燕西这个已露出了缝隙的臭鸡蛋必将引来苍蝇的事实判断出来的,至于是不是确有其事,说穿了,萧无畏自己心里头也没有个准数,不过么,对于萧无畏来说,事实究竟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能争取到王岳的支持,哪怕是有限度的支持,最好能达成一个共识,很显然,在针对乌骨教一事上,便是最好的锲合点,当然了,这些东西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玩意儿,萧无畏自然不会跟王岳明说,此时一听王岳见问,萧无畏只是淡淡一笑道:“小王如何知晓此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老先生将如何应对此危局,倘若燕西告破,我儒家子弟恐都将不保,民众更是将因此而受难,此民族存亡之大事也,不可不慎之!”
萧无畏说得倒是慷慨激昂,然则王岳乃堂堂西北第一大儒,又岂是危言可以轻易耸听得了的,尽管对于萧无畏所言将信将疑,已然下决心加派些人手去打探一下乌骨教的虚实与动态,可却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微微地皱了下眉头,不动生色地开口道:“小王爷言重了,任凭乌骨教如何猖獗,我燕西十数万汉家铁骑又岂是摆着好的,嘿,似此乌合之徒,来多少,杀多少也就是了,何须多虑哉。”
哈,这老家伙好大的杀气,哪还有半点儒家子弟应有的含蓄与谦和之韵味,靠,莫非燕西呆久了,这桔子都变枳了?萧无畏心里头腹诽了王岳一通,可却没带到脸上来,而是露出一副忧虑之色地道:“王老先生所言甚是,怎奈今日之燕西未必就是昔日之燕西了,呵呵,若是自身都难保,又何谈御敌于外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