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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新得了闺女,虽然遗憾不是个带把的,可到底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整日乐呵呵的逢人便说我当爹了。可乐呵过后,新的问题来了,丁氏坐月子要人伺候啊。
说白了,二郎自己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哪会伺候女人坐月,而老宅,除了江氏,也没别的女人,可江氏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去伺候丁氏?二郎求到了老爷子头上,鉴于老爷子发话,江氏就不甘不愿伺候了两天就甩手不干了,直呼身子不爽,成天叉着腰叫骂,老了还要糟罪受。
二郎无法,只好去信让李氏回来,而李氏只让人捎来二两银子,就推说自己生病了,不回了,这又让江氏骂了半天,都传外边去了。
“也亏得你主张让她回老宅去生,要不,这事怕就落在咱头上了。”罗氏一阵后怕的对田敏颜说道。
田敏颜冷笑着勾起唇角,说道:“她精,就把人都当笨的了?就是她在咱家生了,我也有法子将她移回老宅去。”
“她怕是说不出的后悔呢。”罗氏摇着头道。
田敏颜没作声,丁氏后悔是必然的,当初做着小妾,好歹也是吃香喝辣的,就是守空房寂寞了些,可到底是吃喝不愁,如今跟着二郎,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成村妇了,能不后悔么?
丁氏确实后悔,整日听着江氏骂天,闺女又整日啼哭,她睡个觉也不安稳,吃也吃不了好的,想起从前的日子,虽然是个妾,就是被主母打骂,也短不了吃的,真叫后悔啊。
可再后悔,日子也得过下去,她坐月子没人伺候,就只好落在二郎头上了。
日子就这么过去,九月,迎来县试,瑞哥在一家人的欣欣期盼下去了县里考试。
虽然知道瑞哥考个童生没问题,可罗氏和田怀仁依然很紧张,罗氏更是早午晚不忙上香求菩萨保佑瑞哥顺顺利利的。
瑞哥首次下场,田敏颜可说是最淡定的一个了,不是因为双胞胎的感应,而是她曾和瑞哥谈过,也了解到以他目前的才学,这童生功名,跑不了。
而就在大家紧张以待的时候,横河传来一道消息,田怀德涉嫌和人勾结贩卖私盐被罢官,大房二房那边一大家子全部被关进了大牢。
茶叶,私盐,铁这三样都被朝廷紧抓在手中,没有旨意,没有人敢去碰这三项生意,私自贩卖私盐,等同犯罪,罪行一旦落实,重则杀头抄家灭族,轻则流放千里。
这就是当初齐十七告诫田敏颜,什么生意都可以做,唯独这三样不可以去触及的原因。
而田怀德被人告发这一罪,这可是田家的泼天大祸啊!
田敏颜和田怀仁罗氏赶到老宅的时候,江氏正趴在昏迷的老爷子身上撕心力竭地哭,二郎手足无措,茫然的不知在干什么。
“老三,老三你快看看你爹啊。”江氏见田怀仁进来,一把拽过他。
田怀仁一个箭步上前,老爷子脸如死灰,双眼紧闭着,跟个死人似的,他摇着他的手臂轻叫:“爹,爹您醒醒。”
田敏颜上前看了一眼,嘴一抿,扭头看向一旁茫然的二郎,喝道:“二哥哥,你快去请陈大夫来。”
二郎啊了一声,在田敏颜犀利的目光下,立即应声跑出去了。
江氏的哭声让田敏颜的心都乱了,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无法冷静下来,干脆就走出正房。
不能乱,绝对不能乱。
看着澄蓝如水洗过的天空,田敏颜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阖着眼静静的分析这件祸事来。
田怀德这人,有野心没才学,是个胆小不出挑的,你让他杀只鸡怕都不能,莫说其它了。他读过书学过律法,怎么会不知道贩卖私盐是条死罪?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敢去做,除非他是不要命了。
虽说富贵险中求,田敏颜也不相信田怀德有这样的胆子和魄力去冒这个险,这些都撇除,那就只有一点,他是被人利用当了挡箭牌了。
之前因为在州府田怀德出手大方的事,田敏颜曾经去了解过,听说是陈氏认识个什么夫人,两人交好,就力邀她合股做些贸易海货生意,这才得了大笔的银子。
田怀德也无需打理生意,只要利用职权开通码头卸货的那点方便,每个月就能得分红。
田敏颜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哪有这么大的蛤蟆满街的跳?她也曾让老爷子去劝说过,要他断了这所谓的合股,却被田怀德他们一句多管闲事,看不得人富贵,她就没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