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怡然忘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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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听。”夙琅眼里略带激动,点点头,压下心中的惊喜,期待的看着玄霖,“那……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玄霖淡淡一笑,摇摇头,“只是随意所作,并未取名,琅儿若喜欢的话,便由你取一个名字吧。”

“那便叫怡然忘忧吧。”夙琅心不在焉的道,今晚的红豆糕还有怡然忘忧的箫曲都令她想起了璧师兄,眼前的玄霖师兄好似和当初的璧师兄合成了同一个人,但她早已探查了无数次,璧师兄和玄霖师兄虽然长相气质与气息略有相似,但分明是两个人。这相似的容貌,还有红豆糕和怡然忘忧,大约便是巧合吧。且玄霖师兄不论是不是璧师兄,他也一直是她心中依恋的师兄,重要性不亚于璧师兄,只是想起了璧师兄和以往在缥缈峰的日子,心里总是忍不住思念和难过。

见夙琅怔怔出神的样子,玄霖也未再开口,嘴角扬起浅浅怀恋的微笑,将玉箫重新送到唇边,继续吹奏。

玄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夙琅,回想起自初见到如今的三年间,两人相处的一幕幕,每每有玄霖在场,夙琅的注意力便绝不会停留在他身上,好似一看到玄霖便将他忘至脑后一般,若是一开始便没有玄霖的存在……看着夙琅,他心中蓦然一声叹息,他如何舍得令她伤心?这世间能左右他想法的,唯有她一人而已。甚至他的悲喜忧欢亦是受她掌控,她随意的一句话语或是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便可令他欢欣雀跃亦可令他黯然神伤。只他如今已被卷入这爱欲交织的泥沼中无法自拔,她却还在边上站着,不仅无动于衷,甚至对他的倾慕丝毫不知,如此想着,玄霄心中顿生一股压抑与不甘。

“哎呀呀,玄霄师兄这样恐怕是没机会啊。”云天青摇摇头叹气。

“怎么说?”原本战战兢兢的夙莘待了一会儿也渐渐放松下来,跟着一起围观前面三人的言行,见云天青突发感叹,立刻好奇的询问。说来玄霄师兄对夙琅师姐的感情,他们这些一代弟子几乎是无一不知的,便是玄霄师兄从未在其他人面前言明,但玄霄师兄素来是冷面加冷言冷语,却只待夙琅师姐一人无微不至细心温柔,面对夙琅师姐时脸色会不自觉的柔和下来,再加上两年多来日日给夙琅师姐送去糕点从未停歇,他们纵是不知,经过这许久的观察也渐渐能猜出来了,如今便只有夙琅师姐自己一人不知了。

“呐,你看看,一个温柔体贴笑脸迎人,一个面无表情冷冰冰的;一个既会下厨又通音律,一个只会练剑不善庖厨;一个温情脉脉笑语吟吟,四艺皆全怡情宜兴,一个不解风情不善言辞,仿佛木头一般,再加上一个相处十多年一个认识才三年,有了对比差异也就明显了,哪个希望更大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云天青指着前面两人一一列举,对着夙莘耸耸肩道。

夙莘点点头,随即打了个冷颤,“玄霄师兄若是变得笑脸迎人含情脉脉,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好不好?”整个琼华的人都会做噩梦的!

第二日便是上元节,因着晚上有灯会,自早上开始寿阳城中便已是热闹非凡。虽说上元节不是祭祀先人的日子,但他们于即墨的任务已经完成,如今早该是回门派的日子,实在不宜再于山下停留,且夙瑶夙琅上琼华多年,早已不在乎这些习俗规矩,心中思念亡夫亡母,立刻便决定第二天便去拜祭,没想到却是和上元节的日子撞上了。

夙瑶一大早便起了床,带着夙琅一起跟着景母上街买了瓜果香烛等祭祀物事,回到景家后其他人已经在等着了,昨夜众人便已说好要陪着夙瑶夙琅一起去拜祭爹娘。

待夙瑶与夙琅各换了一身素白的衣裙,景母与景桓便带着他们出了城,来到一处幽静的半山腰处,玉锋寒与柳璎珞的坟茔就屹立于一株高大的枫树下,却只有一处坟冢,一面墓碑,雕刻着“玉氏夫妇之墓”的字样,未曾刻写出确切的名讳。

“十二年前,我赶到城楼之时他们皆宜亡故,我便将他们的尸身火化为灰合葬在了一起。他俩虽是守城殉国而亡,但如今物是人非,故国已成前朝,为了不使他们魂灵受扰,故而未在墓碑上铭刻姓名。”景母叹息一声,轻声解释。

“有劳小姨了。”夙瑶点点头,带着夙琅一起摆上瓜果香烛,景家母子走到一边去处理墓土上新长成的草芽,玄震玄霖等几人不远不近的在四五丈外站着,并不上前。

“爹,娘,我和琅儿来看你们了,青瑶不孝,竟过了十余年才带着妹妹前来拜祭你们。”夙瑶眼眶发红,因着玄震等人离得远的关系,倒是不再顾忌的将心里的话说出口:“我一直谨遵你们的遗愿照顾琅儿,琅儿自小便十分出色,自我俩拜入琼华,琅儿的仙术剑法便一直在众弟子之上,深得掌门及长老们的看重喜爱,我们生活得很好,爹娘莫要为我们担心……”

夙琅跟着夙瑶跪坐在墓碑前,看着前面灰白色的墓碑,听着夙瑶的诉说,一时有些恍惚失神。前生,她为花仙却被人类所害,导致魂飞身陨,带着记忆和重伤的灵魂来到异世转生为玉琳琅,因着前事,她对人类有着防备,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对着这一世父母和姐姐的关爱呵护仅是冷眼旁观无动于衷,心里无时无刻不在警惕。毕竟璧师兄说过人心难测,生前为人的焰师姐也说过人类心思复杂,一颗心好似有九个孔,复杂多变,若不想受伤,便莫要靠近。可是这一世的爹娘待她很好,即使她一开始冷漠孤僻不理人,即使她天生便与别人有着诸多不同,他们却只作不知道。

娘知道她喜欢甜食后,明明自己不善厨艺,却还是向家里的厨娘学下厨,连自己的手都烫伤了几次,晚上她入寝时不喜欢有人在身边,娘怕她睡得不好,常常深夜了还过来给她盖被子,爹爹虽然很少说话,每每外出归来却都会给她带一支糖葫芦,还会给她雕刻好看的木雕。

三岁那年的冬天,她受了风寒导致灵体中的旧伤发作,爹娘和姐姐急得不行,唯恐大夫脚程太慢,寒冬腊月的大雪天里爹爹便冒着大雪抱着她一路奔到了医馆,娘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双脚深一脚浅一脚的陷在雪地里。那时她烧得昏昏沉沉,什么也看不清,只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双手很紧很有力,怀抱也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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