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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布琛同郁沂走到坤宁宫正殿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外头原来又下起雪来了。
郁沂身旁只跟了个提药箱的小丫头,齐布琛便给翠缕使了个眼色,对方机灵地接过坤宁宫宫女递来的伞,给郁沂撑着。
郁沂笑眯眯地道了谢,两人并肩而行。
这场雪倒是不小,纵然坤宁宫粗使的宫女婆子非常勤快地一直不停地打扫,纷纷扬扬的大雪还是很快把坤宁门外高高的石阶掩埋了一半,再加上呼啸的北风,翠缕和白绦单手撑伞有些吃力,索性双手抓着。习惯了被人扶着走的齐布琛一时不慎,脚下一滑——
白绦一声惊呼,差点扔了伞上去扶,好在郁沂反应不慢,立刻一把抓住齐布琛的手腕:“地滑,大福晋小心。”
“多谢郁姑娘。”齐布琛不好意思地道谢,“方才走神了。”
为了防她再摔着,郁沂干脆拉着她的手不放,笑道:“大福晋这般客气?说起来,上次不是还管我叫御医姐姐来的么?”
她还记得?齐布琛眼中划过一抹惊讶,随即笑道:“因为我看御医姐姐一直都端着,没好意思上前凑近乎嘛。”
“我也不想端着啊。”听了齐布琛的解释,郁沂叹了口气,“可我要是不端着,不管大小疾病,大家怕是都要来找我来看看……”
齐布琛默默点头——郁沂在妇科方面的造诣极高,怕是太医院院正都比不上她,只有高冷起来,这些妃嫔小主遇到普通的病症才不会来烦她。
“不说这些了。”反正早就习惯了,郁沂笑笑转了话题,“大福晋瞧着气色比之之前好像更好了啊。”
“有吗?”齐布琛睁大眼睛,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她倒没什么感觉,不过这几天头所小厨房的菜色什么的好像确实更合她的胃口了,还有不少各宫送来的补品,气色会好……倒也并不奇怪。
“唔。”郁沂抓着齐布琛的那只手微动,葱白的手指便轻轻搭在了齐布琛的腕子上,随后点了点头:“虽然这样诊出来的脉象不是很准……不过确实还不错。”说着掐了掐齐布琛的脸蛋,又补充道:“我可听副团说了,前阵子你那什么……如今气色这么好,看来大阿哥确实对你挺好的咯?”
副团是先知者团对大钮祜禄氏的称呼,齐布琛听到这话控制不住地烫了双颊,一面在心里把大钮祜禄氏骂了一顿,一面努力把脸颊从郁沂手里解救回来,忸怩道:“哪有啊,还不就那样……其实大多都是各宫母妃送来的补品。”
“啧啧啧,瞧这脸红的……小姑娘这是动了春心呀——”郁沂笑着打趣,“还好没枉费某人的心意——要知道,人家可是特意跑去太医院打听女孩子这个时候吃点什么比较好来的。”
“诶?”齐布琛再次瞪大了眼睛,然后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白绦。
白绦正专心撑着伞,听到这话后虽然迅速转开了视线,但齐布琛还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点点促狭意味,不由仰头望天——胤禔他……真的有这份心?
“不过啊——”郁沂右手敲了敲下巴,眯起眼睛看着齐布琛:“虽然底子不差,不过这么小的年纪不管行房还是受孕,都对身体影响极大……所以大福晋在这方面可要小心些。尤其是生产一事,大福晋也瞧见了,总归是凶险万分。颖贵人此次流产,与年纪不大也未必就没有关系。”
齐布琛微微一愣——郁沂……这是意有所指地提醒自己,还是真心奉劝?
注意到齐布琛正呆愣地看着自己,郁沂一笑,放开了拉着她的手,然后从翠缕手里接过伞,“到这里也该跟大福晋分手了。大雪天的,地面滑的很,大福晋回去可得小心些……”
说着挥挥手,撑着伞,带着小丫头悠悠哉哉继续往前走。
齐布琛这才发现快到御花园,该拐弯了,又站在原地看着郁沂的背影发了会儿呆,直到扶着她的翠缕疑惑出声才回过神,冲两位心腹宫女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无事,随即转身往阿哥所方向走去。
回到阿哥所后还不到午膳时间,齐布琛索性让人把他们院子的私账拿出来对了对,只不过没看几页,突然心里就有些烦闷,心慌慌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果然这种感觉产生了没多久,突然就听到从东偏院传来一阵尖叫,随后就吵嚷开了。
齐布琛本就觉得心里不安,听到这阵吵嚷更是烦躁,招手:“翠缕,去看看外头怎么回事。”
翠缕福身退下,过了一小会儿才进来,脸色有点难看:“回福晋,是偏院的王格格摔着了……”
“那就去请太医啊,吵什么呢?”齐布琛不耐地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有些烦闷。
翠缕立刻上前,一面轻柔地给齐布琛按压着太阳穴,一面解释道:“奴婢已经打发小玉去了——王格格那边的小宫女本来是想去来的,不过被奴婢拦下来了……”
白绦见齐布琛似乎有些头晕,立刻跑过去略微开开窗通通风,听到翠缕这话,立刻心直口快道:“王格格莫不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话说就她身旁的小宫女能请来哪位太医啊?”
“幺蛾子倒是算不上。”翠缕瞧了瞧齐布琛闭着眼睛却还紧皱的眉头,斟酌着道:“不过我过去的时候她正在骂几个小丫头干活不尽心,好像是院子的雪没有打扫及时,她不小心滑了一跤闪到了腰……我是怕她打发的小丫头不懂事,在太医院胡说八道。”
——这事若是往轻了说,那就是底下人不尽心,而王格格忒倒霉了些,可若是有人别有用心,未必就不会猜度齐布琛苛待皇子侍妾,王格格若是普通通房倒也罢了,关键她是万岁爷赐下来的,倒是有些不一样。
白绦还要再说什么,齐布琛略微一摆手:“算了,一会儿太医来了你们帮忙去招待着,给她好好看看,药材什么若是咱们库房有,就从咱们这里出,一会儿煎药也尽量给东院一点方便。唔,也快到午膳了,反正我今天胃口不好,一会儿把从我的份例里挑两道不错的菜给东边送过去。”
白绦闷闷地撇过头,翠缕赶紧应了下来。
心里总觉得压着事,齐布琛确实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小半碗饭便回屋里歇着了,迷迷瞪瞪半睡半醒间突然被白绦大力摇了起来——
白绦虽然平日里有些心直口快,不过素来行事也都是极有分寸,像是这般粗鲁,必定是有大事了——齐布琛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坐起身:“怎么了?”
“爷受伤了,被送了回来!”
“什么?!”
简单把头发一挽,匆匆忙忙披上衣服,趿拉着鞋子便来到外间,就见胤禔正端坐在矮塌上,*着上身,专精外伤的郭太医正在给他包扎——明明绷带已经差不多缠满了整条右膀子,那人还在不停地一圈圈缠着。
“老天,这是怎么了?!”齐布琛跌跌撞撞跑进去,吓得脸都白了,走到近处却发现那不知道缠了几圈的绷带上还是隐隐地能看到血迹渗透的浅粉色,伸出的手顿时无措起来——看起来好疼呢,完全不敢碰啊。
胤禔原本倒也是气定神闲,好似包得跟个熊一样的胳膊不是自己的,看到齐布琛来了却是一皱眉,瞅了白绦一眼,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把齐布琛拉到身旁,抚了抚对方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别紧张,来,笑一个。”
齐布琛简直要被他气笑了——都包成这样了还没什么……还有这脸色白的一瞧就是失血过多,你当我脑残还是眼瞎啊!
不过还没等她说什么,郭太医先冷笑了起来:“没什么?若是太学里的大夫一开始没止好血大阿哥你现在就不是坐着而是躺着并且连空气都不用浪费了你知道吗!脸色都白得跟个鬼似的了就别胡说八道了……还是说大阿哥你已经失血过多到脑子不清楚了?大福晋,郭某觉得您该给大阿哥安排吃个十天半个月的红枣,好好补补血!”——说着,咔嚓一声将绷带撕开,粗鲁地打了个死结,然后又拿起一旁的两块板子将胤禔的胳膊固定好,九十度吊了起来——“好了,今天先这样包着,晚上郭某再过来换药……这条胳膊不许用力不能压到,说真的大阿哥你可得上点心,万一废了,可不是太医院的责任。还有郭某会同万岁爷反应,您这半个月内怕是都去不了太学了,”
齐布琛听得胆战心惊,立刻信誓旦旦地保证道:“郭太医放心,我定会好好监督大阿哥的!”
郭太医这才露出一分笑意,拱了拱手,由翠缕引着出开方子去了。
等太医一走,胤禔便要抬右胳膊想要把齐布琛抱进怀里,只不过刚一有动作,就被齐布琛哎哎叫着轻轻按住了板子:“不许动不许动,你想把胳膊废掉吗?!”
“别听老郭头的,他吓唬你呢,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