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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扑通!”
两声过后,方才还耀武扬威的两个奴仆,直如死猪似的倒在地上,没了声气儿。
“小公子,不可出去。”陈嫂低低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方才听到秦羽瑶的命令后,陈嫂便眼疾手快地把宝儿抱进屋里去了。此刻听到外面的声响,宝儿着急地扭动着身体,想要出来看。可是陈嫂怎么能够放手,她来到秦羽瑶身边这些日子,只见秦羽瑶把宝儿当做眼珠子一般疼爱,怎么敢叫他看见这样的场面?
便抱着宝儿,耐心哄道:“小公子莫急,夫人并没有事,一会儿等到夫人收拾完了,小公子再过去好不好?”
宝儿心里还是着急,可是他知道秦羽瑶的脾气,平时不做什么要求,但是一旦要求什么,那便是必然得听从了。可是就这么待着,又不甘心。心中一急,便道:“小白!”
话音落下,顿时一道白光飞入怀中,宝儿抱住小白,说道:“小白,你去外面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
“吱吱。”小白听令,便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往外面窜去。
“你放开我吧,我不出去。”宝儿软糯糯的声音说道,然而其中自有一派沉静气度。
陈嫂不由咋舌,心中暗道,不愧是主子的血脉,小小年纪便如此临危不乱。她便放松了对宝儿的辖制,背过身挡住门口,笑着说道:“那咱们到里头坐着吧。”
宝儿点了点头,迈动小步子往里头走去。爬到椅子上坐定,晃动着小短腿儿,两只手按在腿上,有些着急地等待起来。
院子里,秦羽瑶握着匕首准备结果两人,却是迟了一步。匕首干干净净地握在手中,还没有来得及饮血,对面的两人便倒下了。她猛地回头,看向大门处,只觉一阵莫名的风吹过,大门轰然关上。
而后,思罗和小黎从西厢房里走了出来。
方才那两名奴仆来时,两人全都隐藏在屋里,并没有露面。本来并不打算做什么,毕竟宇文轩只叫他们保护秦羽瑶和宝儿,并没有叫他们做别的。直至那两名仆从认出宝儿,才下意识地发动,立时结果两人的性命。
此刻从西厢房里走出来,思罗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低头看着地上的两具尸身,对小黎说道:“把他们收拾了。”
方才赶在秦羽瑶动手之前,就结果两人性命的人,正是思罗。
想来也是,秦羽瑶已非从前,如今也算得上一名二流高手。就连小黎,也只不过是同她打个平手。能够比她动作还快的,也唯有思罗了。
“是。”听到思罗的吩咐,小黎低下头去,弯下腰身,朝地上的两具尸身抓去。一手抓起一只脚腕,往西厢房里拖去。
秦羽瑶低着头,正将匕首插回鞘里,刚抬起头就看见这一幕。饶是此刻气氛紧张,也不由觉着天雷滚滚。传说中的把这两具尸身收拾了,原来就是拖回屋里吗?
只见小黎埋头拖着尸身,十分认真。而思罗仿佛终于意识到什么,开口解释一句:“天黑了再埋。”
闻言,秦羽瑶的嘴角抽了抽,没再说什么。也是,此时正是青天白日,做什么都不方便。沉默片刻后,秦羽瑶抬起头来,看向思罗问道:“你的主子,到底是什么人?”
那样的气度,那样的容貌,那样的心智,秦羽瑶从来没觉得他是个普通人。可是,秦羽瑶却也没想到,就连宇文婉儿派来的两名奴仆,也认得他。
此刻,回想起种种,秦羽瑶心中对宇文轩的身份,不由得重视起来。他到底是谁?
思罗踟蹰着,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回答。秦羽瑶等了一会儿,只见思罗始终犹豫着不答,不由冷笑道:“你还想瞒我?若是因为你的隐瞒,日后我行差错步,给你的主子惹了什么祸事,可别怨我!”
“你亲口问主子吧。”虽然思罗早就被秦羽瑶的美味菜肴所折服,然而这并不是寻常小事,他不敢擅作决断。咬了咬牙,狠心拒绝了她。
“那好,我现在写一封信,你去带给他。”秦羽瑶冷冷瞥了他一眼,扭头往屋里去了。
此时,小白也从石桌上飞起,往屋里的宝儿怀里钻去了。主人好厉害,竟然杀了人!那个僵尸脸好变态,居然把死人拖进屋里去!小白打听了一肚子的信息,飞入宝儿的怀里,扒着宝儿的手心,“吱吱”地说了起来。
然而它还没说完,便见宝儿移开目光,看向走进屋里来的秦羽瑶。随后,从椅子上跳了下去,往秦羽瑶身边走去。
至于小白,则被宝儿塞到怀里,被挤得有些透不过气,便“吱吱”地又抓又挠起来。宝儿只是隔着衣裳摸了摸它,然后便不理会了。小跑到秦羽瑶的身边,捉住秦羽瑶的衣角问道:“娘亲,发生什么事了?”
“无事。”秦羽瑶低下头,摸了摸宝儿的额头,说道:“宝儿跟小白玩,娘亲一会儿忙完了,便给宝儿做饭吃。”然后,捉下宝儿的小手,往屋里去了。站在书桌边,研磨执笔,开始书写给宇文轩的信。
宝儿被丢在原地,此刻仰着俊雅的小脸,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浮现出不符合年龄的沉静。他眨了眨眼睛,低头抱住终于钻出怀里的小白,走回椅子上坐定,低声对小白说道:“小白,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长大了才能保护娘亲,帮娘亲打坏人。长大了才能给娘亲帮忙,不叫娘亲辛苦。
这些日子,由于家里多了几口人,尤其是年轻活泼的三秀,于是宝儿有了许多玩伴。而三秀之中,秀茹最活泼天真,又是个吃货,与宝儿最是玩得来。宝儿从秀茹口中听过,有坏人觊觎娘亲的设计,嫉妒娘亲的本事,不要脸地总是来找麻烦。
秀茹姐姐和娘亲被害得不得不重新做一遍,忙得都没时间休息。而他,从来都只能待在家里,享受娘亲给他带来的安静舒适的生活。
还有爹爹,明明答应经常来看他,却已经好久都没来了。只有两种情形,或者是爹爹并不是真的喜欢他,或者是爹爹忙得抽不开身。
宝儿生出一股无力感。一只手摸着小白的耳朵,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他要快快长大,才能帮到娘亲和爹爹。
秦羽瑶不知道宝儿的心理,她简单写完一封信后,便装起来走出去递给思罗:“叫他回信,然后带回来给我。”
思罗接过信,听到这句话,不由得顿了一下。
秦羽瑶冷哼一声:“拿不到信,就别回来了。”
思罗的嘴角抽了抽,点了点头:“嗯。”然后把信往怀里一塞,走了。
京城,轩王府。
已是正午时分,不论高官还是平头百姓,此刻都已经在用饭了。轩王府的后院,厨房里已经做好了饭菜,就等着宇文轩传饭。然而等来等去,总也不见前头来人喊传饭。眼瞧着饭菜都要冷了,厨子喊过来一个下人道:“你去前头瞧瞧,为何王爷还未传饭?”
那下人应了一声,便抬脚快去了。不多久,来到前院,踏进了花门,偏头问一个扫洒的下人道:“王爷可在里头?”
扫洒的下人摇头答道:“王爷在花园里呢。”
“怎么这个时候,王爷却在花园里?”厨房的下人不由奇道。
平日里宇文轩的起居是极为规律的,当用饭时便用饭,当歇息时便歇息。像今日这样,已经到了用饭的时候,却在花园里,直是稀罕。
只听那扫洒的下人答道:“还不是周尚书家的小姐?缠着王爷,非要王爷教她下棋。”
“那周小姐又来啦?”厨房的下人睁大眼睛讶道。
扫洒的下人答道:“可不是?王爷说累了,本是婉拒,谁知那周小姐听了,却脑袋一热,提出给王爷捏肩捶腿。你说可笑不可笑?堂堂刑部尚书家的小姐,一点身份也不顾,竟要像侍女一般伺候王爷,这不是害咱们王爷吗?”
厨房的下人听罢,直是撇嘴:“这周小姐真是疯了,今年都芳龄十七了吧?却是疯疯癫癫,始终嫁不出去。也不知怎么就看上咱们王爷了,三天两头来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