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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兰乔摸了下自己的肚子,阴测测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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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旭松了松领带,头也不回的上楼。
何旭进来时,陈苏只是抬了一下眼皮,眸光涣散,很快又继续埋头刺绣。
陈苏已经瘦成皮包骨头,婴儿肥的脸蛋瘦成了锥子尖,双眼浑浊,带着沉沉的怨气。
“苏苏?”
“苏苏?”
“我是何旭呀……你跟我说说话。”
“苏苏,算我求你了!”
陈苏还是无动于衷,何旭越走越近,陈苏猛不防从绣布下摸出一剪刀,险些就戳上了何旭的眼睛。
陈苏凶光毕露:“你再过来我就要你的命!……谁也不许抢我的宝宝!”
何旭也不走,两人对峙了很久,半晌后何旭无力叹息,“苏苏,你的手举着不累吗?”
她的手经脉突出,膨胀的血管像是随时要爆裂,看起来触目惊心。
报应!
这一定是上天对他的报应!
何旭下楼时,两腿都在打颤,整个人像被抽了魂一般。
客厅里,陈父陈母已经在等他。陈父一下子像老了十岁,淡淡的来了一句,“她也不理你是吗?”
陈母一个劲的抹眼泪,指着何旭骂道:“都是你害的!我怎么能想到她会那么倔啊,流言蜚语众口销金都打消不了她对这个孩子的执念!”
陈父疲惫的揉着太阳穴,“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跟她亲爹交待!”
陈母哭的快背过气去。
也是他们老两口失心疯了。这边人嫁女儿,女方家至少也能得到十万块的礼金钱,他们千算万算,没料到他们养的好女儿,居然自作主张的把自己倒贴给詹平了。不只是他们不看好这个詹平,他们难道还指望这个不孝女来养老吗,忿怒难平之际,他们想到了何旭。
陈父陈母见识浅,总以为陈苏跟詹平谈了一场,又怀了孩子,以后肯定是不好嫁人的。
而这个经常来他们家做客的何旭,对陈苏的心思路人皆知。
何旭便给他们出了主意,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逼陈苏打了这个孩子,他就娶她。
而最令他们动心的,却不仅仅如此。
何旭在苏万重情妇楚兰乔的部署下,有幸见到了苏万重这位金字塔顶尖的大人物,给苏万重做了一次同声翻译,苏万重对一表人才斯文上进的何旭颇为赏识,加上又得知何旭是陈苏的好友兼爱慕者,苏万重就动了考量的心思。
这不考则已,一考下来,苏万重这回是真动了心思了。当时正处于稀土产业的变革时期,高端新兴产品,即将打开该行业另一扇大门,然而其耗资之多难度之大,就像一块只能干看着的肥肉,国内有把握动手干的厂家寥寥无几。而这个小伙子居然有这样的野心!
本来苏万重只以为何旭放口说大话,没想到论起实践来,他连从皮包公司转实业的计划都有条有理。后又把在大学里实践出来的生意经拿来说,苏万重知道了,这人,有慧根!
苏万重就询问了陈父,关于陈苏跟何旭是不是谈恋爱,又打听了下何旭的人品。
苏万重虽然没有多言,但是陈父明白,苏万重对这个女婿很满意。
苏万重自然也查了詹平,一看詹平的照片,连档案都没细看,就把詹平判了死刑!
苏万重明确跟陈父说,“无论你们用什么法子,让那个乞丐跟陈苏——给我断了!”
何旭的雄心壮志不仅打动了苏万重,也打动了陈父陈母。有苏万重的作保,还愁何旭不能发家么?
最重要的是,何旭这人知情识趣,开的好处让老两口乐的合不拢嘴了!
说到底,何旭比苏万重更懂得老两口想要什么——给苏万重养一只金凤凰,光凭苏万重“一篮土鸡蛋”的好处,怎么够?
这三人狼狈为奸联合起来从陈苏身上捞好处,而陈苏永远都不知道,她居然那么值钱。
何旭被陈母哭的心烦,脱下西装,厌恶道:“什么叫都是我害的,就凭陈苏这个千金身份,詹平跟她就是云泥之别,要不是你们纵容了她两年,会有今天吗?”
陈父的指甲掐进掌心,“我看她就碍眼,我就是不想管她!”
何旭直觉这话里有漏洞,“苏万重这些年没少给钱吧,就是一个保姆,也该比你们还尽心吧。拿人钱财,还好意思说碍眼?”
陈父脑袋痛的快撕裂,歇斯底里道,“她是我妹妹的女儿,我一看到陈苏,就想到妹妹被苏万重玷——呃,是妹妹自杀的场景,我就恨啊,凭什么我得给这个畜生养女儿!她妈不孕不育,我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苏万重开的条件太好,我就是再恨还不得妥协?”
何旭阴阳怪气的套话道:“陈苏比苏万重的正房少爷小好几岁呢,她生母也就一给人做三的,苏万重看上你陈家人,是你陈家祖上积了德!”
陈父恨不得撕了何旭,“你懂什么!是苏万重欠我陈家的!”
有些话,是只能烂到肚子里的,陈父熄了气焰。
何旭转移话题,“行了说这些也没用,陈苏的病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母哽咽道,“你跟我上来,把脚步放轻,别惊扰了陈苏。”
何旭静悄悄的上了楼梯,依陈母的指示,附耳在门缝边听着。
屋里有低低的悦耳的儿歌,何旭的左眼贴上门缝,看到陈苏抚摸着肚子,眼睛眯起缱绻的笑意。
陈苏怕是视力不好,绣布上方大白天就点着白炽灯,灯光打在惨白的脸上,双眼浓郁的怨气像一方黑沉的死水,笑意惨淡的渗人——简直就像一个女鬼!
何旭下楼的时候,头昏眼花的撞上了墙,只听里面一声嘶哑的厉喝,“谁?”
好警觉啊!
陈母这样跟他解释道,“白天有人没人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生怕别人抢走了她的宝宝,哎,这还不算什么,一到夜里,她就在卧室里跳舞,我和她爸的卧室就在她楼下,每晚都要闹一会,我和她爸就奇怪了,闻声上来嘛,她也不警觉,就像眼里看不见任何人。后来我和她爸就换了个房间睡,她倒好,在客厅里跳起舞来了。而且,她跟白天的陈苏完全不一样,怎么说呢,看起来特别天真,哼的曲子都是嗲嗲的,从小到大她就没在我怀里撒过娇,这根本就是换了一个人嘛!”
就在何旭愁眉不展的时候,何旭的手机响了,何旭觑了一下来电人,他压根就不想接!
来电锲而不舍,何旭烦躁道,“说吧,什么事?”
楚兰乔未语先笑,“何旭,你这是要过河拆桥么?我知道你嫌弃我给人做三,要不是我这低贱的身子,你能知道这个惊天秘密,你能万无一失的唬弄住苏万重?何旭啊何旭,你还没飞上枝头呢,信不信我把你的翅膀给剪了!”
“该是你的那一份,一分不少。我也不嫌弃你,因为你是你,我是我。”
“这是要跟我公事公办呐?”
“没事我挂了。”
“既然谈公事,我再帮你一次。陈苏的病想来你也不陌生,我刚好认识一个国际知名催眠大师,可以对症下药。”
“你有这么好心?”
“人给你,怎么做是你们的事。”
“他什么时候能到中国?”
“哎呦,这就等不及啦……他人已经在上海了。”
“这么巧?”
何旭见催眠大师的那一天,终究没能抵挡住人性的自私,做了一个罪孽深重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