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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听到林珑的喝声,那道身影这才停住,随后出现的却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她微眯着眼睛疑惑地看着那向她行礼之人。
“周姨娘,你在这儿鬼鬼祟祟做甚?”
周姨娘依旧是老样子,只见她唯唯诺诺地起身,一副害怕的样子,“婢妾没要做什么,听说太太病了,婢妾给熬了些汤准备送过去……”
林珑的目光下移,看向了叶旭广,只见这个才六岁的小人儿面色有几分潮红,明显他是在私会生母周姨娘,又正好被林珑抓了个现形。“大嫂,我……我是碰巧才撞到她的,并不是有意在此与她说话,大嫂,你别告诉母亲,好不好?”
他的小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小小年纪他就学会了察颜观色,知道身为庶出子的他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嫡出的兄长,太太对他还算好,只是终归不是亲娘啊。
周姨娘哪怕一直是怯怯弱弱地,这会儿上前挡在叶旭广的面前,“大奶奶,是婢妾不好,拉着广哥儿在此说话,婢妾真不是有意不遵太太的旨意,大奶奶,这一切千错万错都是婢妾的错,还请大奶奶高抬贵手饶过四爷吧……”
哀求的声音之下是一颗慈母心,林珑现在为人母,在这一点上体会更深,只是这周姨娘一向表现出来对叶旭广并不太看重,以致府里的人都快忘了她还是叶旭广的生母。
这些微的违和之处,她并没有表现在脸上,此时一张小脸却是表现出宽宏大量的样子,“太太又不是那等不讲道理之人,你要见广哥儿,可以直接跟太太说,难道太太还能不让你们母子见面?”
周姨娘舔了舔干涸的唇,“大奶奶说的是,是婢妾多想了,往后婢妾再也不敢了,真的,婢妾可以保证。”她忙举起手来意图发个誓。
叶旭广看她这样子,心里一阵的酸涩,原来与他见面于亲娘来说是那么艰难的一件事。
林珑岂会让她当着叶旭广的面发誓?这不是在抹黑叶钟氏吗?往后只怕叶旭广永远记住这一幕,白白又养出一只白眼狼,遂板着脸训道:“放下手来,这誓是那么好发的吗?我已说过,你要见广哥儿可以跟太太说,犯不着私下鬼祟见面。”
周姨娘神情略有几分紧张地放下手,生怕林珑生气了。
林珑没再看她,而是伸手轻抚叶旭广的头顶,温声道:“广哥儿,你放心,这事我不会与婆母说的,不过你往后可要检点一些,这样鬼祟会面,好在撞见的是我,若是其他人,指不定还要说些什么离间你与婆母的话。”顿了一会儿,又道:“婆母将你养在膝下一直当成亲儿一般,就我所见,吃穿用度几乎与你三哥一个样,可见婆母对你寄予了多少希望,你可不能让她失望,知道吗?”
叶旭广咬了咬唇,重重地点点头,“大嫂,我知道的。”
林珑再度轻抚了一下他的头顶,“广哥儿将来中了状元,那也是一府的荣光,别为一些小事分了心,书要好好地念。”
叶旭广这样的小大人哪会不知道中状元对于他这样的庶出子来说,是绝对的好事,听了这长嫂的叮嘱,他的心中也开始想要发愤图强,再看一眼周姨娘,等他将来有机会有实力,再来教训她吧。
“大嫂,我先回去用功了。”
他去年就启了蒙,因是庶子的原因,下人也不太尽心,所以他很珍惜学习的时光。
林珑看他这个样子,方才笑着回了一句,“去吧。”
叶旭广离开前深深地看了眼周姨娘,最后还是转身就小跑着离开了,哪怕再学着像个大人般稳重,他终归还是个稚童。
周姨娘不舍地看着儿子走远,最后才慢慢地收回目光,再度低垂着头等着听林珑的教训。
林珑看了眼她手中托盘里面的汤水,没打算让这个姨娘进去惹得叶钟氏不快,“太太的身子现已见好,你且回去吧,这段时间不用刻意再来给太太送汤水。”
周姨娘的嘴唇嚅动了一会儿,最后才挤出几个字眼,“是,大奶奶。”
林珑不再看她,这才转身领着众人出了院子坐上骡车。
一上车,她就朝外边的匪石吩咐了一句,“安排一个人混进周姨娘的院子,给我好好地看着她。”但愿是她多想了,公爹的几个姨娘中,这周姨娘出身最低也最不起眼,时常都让人将她给遗忘了。
这个命令很奇怪,匪石觉得这周姨娘真的不起眼,太太也从未将这个土得掉渣的姨娘看在眼里,但身为一等小厮,他很是尽职地道:“是,大奶奶,小的这就去安排。”
林珑这才点点头,放下车窗帘子,逗弄起自己两个小宝贝,直把两个小人儿逗笑得直流口水,这才做罢。
回到南园,看到那萧瑟秋景,突然生出几抹悲凉来,去年她初进侯府时,叶蔓君对她的友善还历历在目,如今她人远在千里之外,她就算想帮她也显得束手无策。
“珑姐儿?”林绿氏看她停下脚步,上前轻唤了一声。
林珑这才回过神来,一转头就看到二娘眼里的担忧,忙强笑了一下,“我们上楼吧,今儿个倒是辛苦了二娘。”
“我是娘家人,哪来的辛苦?”林绿氏巴不得把最好的给这姐弟仨,就更不会喊苦,再说她没养过孩子,现在让她来看这哥儿俩,她可是求之不得,能与孩子多亲近点,将来孩子才会与她亲厚。
不提血缘,林珑觉得林绿氏做为一个娘家长辈,已是十分合格没得挑剔了。
“我那大姑子身上发生这样可怕的事情,接下来只怕还有得忙,二娘,你暂时住在府里吧,我让人给你安排房间,回头再让如雁回去给你收拾几件衣裳拿过来。万一我哪天走开了,你还能帮我看一下他们哥儿俩。”
林绿氏忙不迭地应声同意,她知道林珑在担心什么,能有她派上用场的时候她哪有推却的道理?“不过琦姐儿和栋哥儿那……”
“琦儿不是三岁孩子,她现在在玉肤坊都能独当一面,打理一下府邸不在话下,正好我让那谢玉安教她持家之道,就让她提前练练手,没坏的。”林珑思忖了一会儿道,“至于栋哥儿,他一个男儿就更好招呼了,有琦儿看着呢。”
林绿氏闻言,这才稍稍放心,大不了她每天遣人回去看一看,或者让权美环也尽一分力,相信权美环会十分乐意有这么个与儿女亲近的机会,“好,都依你。只是不用特意给我安排厢房,我就住他们哥儿俩旁边的耳房,这样一来我照顾他们也更容易些。”
“二娘,那耳房太拥挤了……”林珑不大赞同,南园并不缺房间。
当初叶旭尧改建这园子的时候,就刻意多建了几间房,林珑那会儿还开玩笑地说,是不是建来准备养姨娘的?叶旭尧闻言脸色一板,“又胡说,我想着多建几间屋子,将来孩子一多,正好够住。”
她听闻,感动了好长一段时间。按照她的想法,如果他们多生几个孩子,孩子大了就不会与父母同住一个院子里,但若是能多留他们一会儿,她也是高兴的。
林绿氏摆摆手,“能与他们哥儿俩靠近些,我求之不得,就这么说定了。”
林珑见林绿氏坚持,这才没再重新安排,而是让人去把那耳房布置得更舒适一些,不至于委屈了自家二娘。
让林绿氏与两个孩子先到隔壁厢房去歇息,她方才进到内室去换下身上显然有些皱的衣物。
刚出月子,忙活到这时辰,她不禁有几分疲乏,换了衣物靠在贵妃榻上就睡了过去。
睡得并不安稳的她听到屋里有声响,忙睁开眼惊坐起身,声音俱厉道:“谁?”
“是我。”叶旭尧听到她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立即上前坐在她身边揽她在怀,“怎么了,做噩梦了?”
林珑的目光渐渐聚焦在丈夫的身上,这才看清他的容颜,放心地靠在他身上,“乱七八糟地梦凑到一块儿,倒没被魇着,只是睡得并不安稳罢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从母亲的院子里回来,小妹在那儿看着,你也累了多睡一会儿。”他心疼地看着妻子的黑眼圈,昨晚就没睡过,今天又起了一个大早,难为她能坚持到这会儿。
一时半会儿被吵醒,林珑没了睡觉的*,反而轻抚了一下凌乱的秀发,“对了,皇上那儿是个什么态度?小姑的婚事还能变吗?还有……”
“你先别急,让我一个个回答你。”叶旭尧轻按她的肩头,让她稍安毋躁,“皇上的态度很模糊,对于我建议先让大妹回来的事情,他没有给出明面上的回答,显然皇上还在犹豫或者心里渐有想法,只是时机不成熟,他不愿明告知。”顿了顿,“至于变换婚事,机会渺茫,这个你暂时就别想了……”
他把今早面圣的细节说给妻子听,一般政事他从不拿进卧室来说,但这事关乎叶蔓君的一生,他就必须要与妻子商讨一下,至少妻子在皇后那儿是说得上话的。
林珑听闻,与苏梓瑜告诉她的说辞几乎相同,遂叹息一口气,“你说这皇上的心肠乍就这么硬呢?”
“他先是一国之君,再是一个人,万事自然要以江山社稷为重。”叶旭尧倒是不太怪朱翊的不近人情,若换成他,也必会将人情放在一边,一切要以大局出发,会想要自私,只因他是叶蔓君的兄长罢了。
“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林珑瞪视一眼丈夫,“为了家族、事业、前程等等什么都可以牺牲掉,全然不顾另一条生命的安危。”
叶旭尧轻揉了一下她的秀发,“在其位谋其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副担子要挑,自然就不能两全,总要牺牲掉某一些相对不太重要的人和事。”
林珑对于这样的论调哪会不明白?只是到底心里为叶蔓君不值罢了,“唉,大姑子现在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应该会有最新的消息送回来。”叶旭尧道,昨晚摆满月酒收到一道,估计过两天就会再有汝阳城的消息送来,叶明澜与方渐新这两人,他还是信得过的。
“但愿如此。”林珑暗自祈祷着。
叶旭尧起身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来,“我们到床上小睡一会儿,再起来吃点东西,今儿个连午膳都错过了。”
林珑双手勾住丈夫的脖子,在他怀里哈欠连连,现在又想睡了,倒是肚子并不太饿,或者是要操心的事情太多,顾不上了饿。
叶旭尧放妻子躺在床上,自己翻身也躺了上去,顿时夫妻俩成了那交颈而眠的鸳鸯,很快睡了过去。
汝阳城里的风云际会都发生在了马大人的官衙里面,只见那凭空出现的母子俩,别说容侧妃与朱子然吃惊,就连马兰氏也大吃一惊,这朱家二爷进府,为何没人向她通报?
这一错愕之下,漏看了叶蔓君微变的神情,她很快转出屏风,向滕侧妃行了一礼,“滕夫人和朱二爷怎么来了?也不遣人进来通报一声,好让我出去相迎……”
“不用这么麻烦了。”朱子期说话一向言简意骇。
滕侧妃摇了摇头,一副拿儿子不知道怎么办的表情,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乐在其中,“马夫人,我们都这么熟了也不用太客气,这不,让下人领着进来也是一样的。”不待马兰氏说上两句客套话,她微眯眼看向朱子然,“然哥儿也过来探望叶姑娘?”
朱子然听到这庶母问话,方才回过神来,又是那一派的春风拂面,忙躬身行了一礼,“给滕夫人问安。”
“你这嘴就是甜,无怪乎城里的人都要赞一声朱三爷真乃光风霁月,名士当如是。”滕侧妃皮笑肉不笑地道,转头看向自家儿子,“你这冷脸也就我看着知道你没恶意,要搁在别人眼里,还以为你看不起他们呢,真该好好地跟你三弟学学这与人为善的本领。”
一番话说得连削带贬,朱子然焉会听不出来这厉害的滕夫人是在说他?袖下的手握得死紧,脸上却还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滕夫人过奖了。”
“应该的。”滕侧妃扯了扯脸皮,学他般笑得温和,那讽刺的意味更浓了些。
朱子然温和带笑的面容险险要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