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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萧绾心为保护慕容景天而受了伤,可因为是新年的缘故,慕容景天也不能常常看望。毕竟有着宫规约束着,皇后才是皇帝的真正妻子。因此,自除夕之夜开始,慕容景天便只能与皇后歇在乾元宫中。
而这边柔仪宫中,好在高慕白医术极好,平时又给萧绾心调理得宜,因此除了伤口还会隐隐作痛之外,身子也恢复了不少。
内殿之中,蕊珠帮着萧绾心上药,不由的叹息道:“二小姐,尽管那一匕首未曾伤及二小姐的要害,可是您肩膀上的这一道伤疤只怕是下不去了。”
萧绾心苦笑一声,只是轻轻地抚了抚自己肩膀上的伤口,道:“能保住性命已属勉强,又何必在乎这伤疤呢?”
蕊珠微微点头,道:“只是,奴婢担心,若是皇上来了,看见二小姐肩膀上的伤疤,会不会想起春妈妈曾经的忤逆,转而迁怒于二小姐?”
萧绾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旋即轻声道:“本宫不知。不过,或许是因为本宫替皇上受了这一遭罪的缘故,皇上也并没有责问那一日本宫究竟为何会出现在蘅芜院的围房。”
说罢,萧绾心伸手轻轻抚弄着高慕白送来的减轻疤痕的膏药,淡淡开口道:“皇上一向疑心病重。若是皇上要追究本宫为何会与仁孝皇后的乳母交往过甚,只怕皇上会疑心。到时候,皇上自己揣测本宫的意图,本宫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二小姐!”蕊珠心中一紧,忙道,“即便是您与春妈妈交往过甚,又能如何?仁孝皇后已经薨逝多年,这未央宫里没有人还在乎,有更何况是仁孝皇后的乳母呢?皇上一向爱重二小姐,皇上又何必……”
萧绾心嗤嗤一笑,却是冷然道:“蕊珠,你难道还不知道么?这未央宫里的女人就像是御花园的花朵儿,败了一朵,总还有新的开着。只是,仁孝皇后乃是皇上的结发嫡妻,在未央宫中的地位自然不同寻常。眼下皇后怀有身孕,而皇上又多有内宠,自然是无人顾及已经薨逝多年的先皇后。”
说罢,萧绾心用自己的指甲将那些舒缓疤痕的膏药轻轻剜出了一点,轻轻揉着,这才低低道:“只是,当年仁孝皇后之死颇为蹊跷,春妈妈也与本宫说了不少——”
只见萧绾心眉眼一沉,沉声道:“仁孝皇后,只怕是让人给害了。当年的巫蛊一案,也是疑点颇多。即便是后来仁孝皇后到了冷宫里,春妈妈也告诉本宫,仁孝皇后是被人逼死的。痛下杀手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当今皇后。”
蕊珠只觉得脑袋一懵,一个撑不住竟连连后退了几步,呆呆道:“什么?”
见蕊珠如此失态,萧绾心便赶紧示意蕊珠轻声。见蕊珠镇定了心神,萧绾心方才低低道:“春妈妈已经是将死之人,又何必骗本宫这一样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妃嫔。这件事,只怕真是有所冤屈。”
蕊珠喉咙微动,沙哑着嗓子道:“即便仁孝皇后当年是被人所害,可是二小姐,如今时过境迁,仁孝皇后的母族已经全部外放了。连仁孝皇后的母族都不追究此事,二小姐您又何必耿耿于怀……”
萧绾心微微摇头,无奈道:“尽管这秘密春妈妈已经托付与本宫,可是说实话,本宫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如今皇后怀有身孕,哪里是本宫能扳动的?此时不管说什么,都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是,奴婢明白了。”蕊珠微微颔首,却是又不安道,“说起来,这几日未央宫中倒是有些流言传出。”
萧绾心微微一怔,旋即嗤笑道:“这未央宫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当真是有趣得紧。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立即就被人添油加醋,更是传得合宫皆知。”萧绾心眉头一挑,道,“蕊珠,外头在传什么?”
蕊珠喉咙微动,只得道:“启禀二小姐,外头的人都说,春妈妈似乎并不是侍卫杀死的。”
说罢,蕊珠深深地看了一眼萧绾心,这才试探着道:“外头的人都说,春妈妈是由二小姐您亲手刺死的。”
萧绾心微微一怔。
蕊珠见萧绾心面色凝滞,便赶紧道:“二小姐,您也别担心。如今毕竟是在正月里,帝后都忙着祭拜先祖和召见大臣,自然无暇顾及未央宫的琐事。如今尽管贤贵妃执掌后宫,可贤贵妃一向不愿管这些微末事情。嘉贵妃虽然也有协力后宫事务的名位,可上头毕竟有贤贵妃压着,也是做不得数。如此一来,倒是惹得未央宫中流言纷纷了。”
然而,萧绾心却是拉住了蕊珠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淡然道:“不,这并不是个误会。”只见萧绾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道,“春妈妈,的确是本宫亲手刺死的——”
蕊珠猛地一怔,只觉得四肢僵硬,动弹不得。
见蕊珠难以置信的样子,萧绾心不由得挤出了一丝勉强的笑意,道:“怎么,你觉得不可思议么?你觉得,你伺候了二十多年的二小姐一向是个连蚂蚁都舍不得杀死的弱小女子,如何会亲手要了一个古稀老妇的性命?”
蕊珠只觉得喉咙干涩地说不出话来,勉强道:“奴婢……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萧绾心微微垂首,道,“春妈妈的确是本宫亲手杀死的。但是,本宫并非心肠狠辣之人,本宫也有本宫自己的考量。”
只见萧绾心微微昂首,仿佛拼命不让眼泪掉下来似的,哽咽着道:“蕊珠,你也知道,皇上虽然平时温润可亲,但谁若是背叛或忤逆了皇上,皇上便是极为残忍。旁的不说,蕊珠,你忘记大李美人和郑易辰了么?当初这二人乃是受了渔网之刑,可是生生疼死的。”
蕊珠猛地一颤,瘫坐在地上。
萧绾心微微闭目,旋即道:“如今春妈妈行刺,按着皇上的性子,决不能容忍自己被一个古稀老妇所伤。如此,若是春妈妈被侍卫们擒住,便必定是要被送进慎刑司受那七十二道刑罚。如此重刑落在春妈妈身上,你要春妈妈如何能承受?”
蕊珠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过来,道:“二小姐,您的意思是,春妈妈公然行刺皇上,已经是难逃一死。既然如此,倒不如由二小姐您亲手了结春妈妈的性命。如此一来,倒是省的春妈妈受刑罚之苦。”
萧绾心只觉得心中一痛,无奈道:“与其备受欺辱折磨,倒不如直接死去来得痛快。毕竟,人死如灯灭,即便皇上想再做什么,也是不能了。”
“二小姐……”蕊珠轻轻地唤了萧绾心一声,旋即将几乎要说出的话死死地咽了回去。
萧绾心并不知道,尽管自己让春妈妈痛快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可慕容景天却并不原谅春妈妈的所作所为。尽管春妈妈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可慕容景天还是下旨,将春妈妈五马分尸,而那些尸块则是丢在火烧场中喂了野狗。
见蕊珠愣神,萧绾心便试探着问道:“蕊珠,你怎么了?”
蕊珠回过神来,勉强笑道:“二小姐,没……没……没什么的。”
见蕊珠如此失神,萧绾心不由得叹息道:“蕊珠,你是觉得本宫手段太狠了,是不是?”
“不,不是的。”蕊珠拉住了萧绾心的手,恳切道,“二小姐此次固然是手段狠辣,但却是情有可原。按着皇上的性子,是万万不会保全春妈妈的一条性命的。与其让老人家受苦遭罪,倒不如一死来得痛快。”
说罢,蕊珠却是眼眶一红,低低道:“只是,到底是委屈了二小姐了。如今未央宫中流言纷纷,说是自裕更衣承宠之后,二小姐便是性情大变,手段更是极为狠辣。二小姐手段之凌厉,在皇上遇刺一事中便可见一斑。”
萧绾心嗤嗤一笑,却是轻声道:“她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反正本宫也想得明白,自从裕更衣承宠,咱们柔仪宫就成了众矢之的。虽然本宫告诫你们务必事事小心谨慎,可是本宫想不到,最后竟是本宫自己身犯险境了。”
骤然听到“险境”二字,蕊珠不由得猛地一颤,旋即低低道:“对了,二小姐,有件事,您不觉得奇怪么?”
“什么?”萧绾心问道。
蕊珠勉强道:“那一日除夕宫宴,您声称自己身体不适会柔仪宫安养,帝后皆是准了。其实宫宴上经常有人声称自己身体不适而离开,二小姐也不是第一个。可为何您却被盯准了去了蘅芜院呢?皇上又能那么巧合,恰巧也到了蘅芜院的围房?”
只见萧绾心眉头一挑,旋即沉声道:“你若是不说,本宫当真是不曾注意。说起来,本宫也觉得有些奇怪,仿佛咱们凡是有点子事情,外头的人都能知道。”
这一边却是慕容景天迈步而来,笑道:“绾儿,你在说什么呢?”
萧绾心见是慕容景天来了,便赶紧拉住了衣裳,屈膝行礼道:“臣妾柔仪宫宸淑妃,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慕容景天上前忙扶住了萧绾心,旋即柔声道:“你身子上有伤,就不必如此行礼了。”
说罢,慕容景天顺势轻轻拨开了萧绾心的衣裳,看着肩膀上的伤口,无比心疼道,“怎得伤的这么重?”
萧绾心面色微红,旋即随手又把衣裳扯了过来,勉强笑道:“不过是小伤罢了,皇上不必挂怀。”
“还说是小伤。”慕容景天微微责备着萧绾心,不安道,“朕瞧着,你的脸色还是不好。怎么,是不是高慕白不尽心,这才惹得你的身子一直不好?”
“皇上……”听得慕容景天如此关切自己,萧绾心的声音也不由得软了几分,道,“这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尽管臣妾没有伤筋,也没有动骨,可毕竟是伤到皮肉了。这被小剪子伤了一下还得几天才能恢复呢,更何况是匕首之伤?”
慕容景天尴尬地笑了笑,随即道:“是,是朕失察了。如此,朕便就让内务府准备了最好的补品过来,给你好好地补一补身子。”
萧绾心婉然一笑,恭顺道:“是,臣妾多谢皇上抬爱。”说话之间,萧绾心便引着慕容景天在榻上坐下了。
这边蕊珠已经悄然离去,只将宽阔的内殿留给了帝妃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