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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懂事,我不出息,”胤禵瞪圆了双眼,“但我好歹知道孝顺生母,好歹不会三过家门而不入!”
“我的两位爷,”张保眼看着过往的人渐渐停了脚步,赶忙躬着身子上前道,“两位爷有话找间屋子说可好?这在外头实在让人看笑话。”
“不用了,”四阿哥盯着胤禵气愤的脸冷冷道,“我今儿个是奉贵妃娘娘之命,进宫拜祭先皇后的。香烛气在身,不便久留。十四弟有话,大可来我府上说。不过在那之前,最好先弄弄清楚,何为忠孝节悌,礼义廉耻!”
“你!”四阿哥转身就走,留下胤禵兀自愤懑不休。
人群散去,拐角处一个宝蓝色蟒袍的身影走了出来,“十四弟。”
“八哥?”胤禵还喘着粗气,看到胤禩倒镇定了些许。
“十四弟何苦生这么大的气,”胤禩面容温和,“你与四哥是嫡亲的兄弟,有话可以慢慢说。”
“哼,他哪肯听我说话,”胤禵甩了甩袖子,“我在他那儿,连胤祥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这话就任性了,”胤禩弯了弯嘴角,末了,拍拍胤禵的肩膀道,“我今儿个也是进宫来探望额娘的,十四弟要是没事儿,不如一会儿和我出宫?咱们叫上胤禟、胤誐到猎园去跑跑马。你这一肚子气,吃点儿风,很快就散没了。”
胤禵抿了抿唇,愤懑地点了点头,“好,那就叨扰八哥了。”
回府的马车上,四阿哥眉头深锁。
张保坐在一旁,思索片刻道,“主子,这浣月姑姑说的事儿,可靠吗?”
四阿哥缓了口气,靠在车壁上,“既是皇额娘临终的交代,自是不会错的。佟佳一门,从佟图赖起,就是军功卓著。加上慈和皇太后与皇额娘的外戚推恩,哪怕是明相、索相分庭抗礼时,在朝中也是呼风唤雨。这样高的门庭,怎么可能一清二白?背后的牵扯与势力,怕是不会比索额图好到哪里去。”
“可,”张保踌躇了半晌,“先皇后留下这么危险的证据,要是让旁人得了去,不是害了佟家满门吗?”
四阿哥清冷一笑,“当初皇额娘重病,佟国维可说是急不可耐地塞了族女进来。这佟家满门,又有多少把皇额娘放在心上呢。更遑论,皇额娘生前最怕皇子反目,所以一直明里暗里地支持太子,这手中若是没有实打实的东西,怎么遏制佟国维的野心?只不过,爷倒是没想到,皇额娘竟会把佟家左右朝廷用人,暗自结党谋私的证据放在那个人手里。”
盛京
“谢老板,这就是我们苏财东了,”穆尔察将一个年逾四十的中年男子引进茶楼包房,躬身介绍道。
“苏财东好,”谢庆向苏伟拱了拱手,暗自瞄了几眼这位一身紫檀色绣云纹锦袄,墨色水流纹毛领的年轻人。
“谢老板客气了,请坐吧,”苏伟弯了弯嘴角,面上一派平和,心里却有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这感觉太奇妙了,想他上辈子就是个开小公司,跑业务的自主创业人士。没想到兜兜转转两辈子,几十年,他又干回老本行了。
“我是近来才到盛京的,”苏伟给谢庆倒了杯茶,谢庆赶忙低头接过,“听穆尔察说,谢老板的马队在盛京名头最响,所以便寻这么个时候,请谢老板过往一叙了。”
“苏财东谬赞了,”谢庆瞥了穆尔察一眼,却见穆尔察站到了这位苏财东的身后,没有坐下,心里便有了计较,“小的只是承蒙各位财东关照,挣点儿押送的路费。若是苏财东有什么挣钱的门路,只管吩咐,这个价钱好商量。”
这么爽快!苏大公公惊讶了,他引以为傲的谈价能力还没开始发挥呢,“谢老板这么说,苏某也就不绕弯子了。苏某打算收购关外的皮料、山珍,运回京城加工贩卖,想雇佣谢老板的马队押送。这价格嘛,自然也不会亏待谢老板,但是我有一点建议,还请谢老板考虑。”
“苏财东请说,”谢庆拱了拱手,低下头道。
“我这买卖不是一锤子下来的,”苏伟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以后肯定要经常来回,说不定还要南下西行,有一只自己的车马队才最为方便。不过,苏某在这方面懂得不多,所以想请谢老板帮忙。”
“苏财东的意思是?”谢庆抬起头,试探地问道。
苏伟弯了弯嘴角,伸出三个手指道,“谢老板以马队入伙怎么样?每笔买卖,我给你三分的红利。”
谢庆咽了口唾沫,看看苏伟的手指头,又看了看始终不敢坐下的穆尔察,硬生生地点头道,“就听苏财东的。”
从茶馆出来,与谢庆告别,苏伟上了回庄子的马车,“唉,我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呢,哪想到这么容易,真没劲。”
穆尔察笑了笑,低头想了片刻道,“这第一笔买卖,谁也不知道是赢是亏。苏公公这是画了张大饼,就套牢了谢庆的马队啊。”
苏伟瞥了穆尔察一眼,蹭了蹭鼻子道,“那谢庆知道你的身份吧。”
穆尔察舔了舔嘴唇,低下头道,“苏公公英明,咱们盛京这些粮庄的庄头,城里的行商哪个不知道啊。那谢庆走南闯北的,看一眼公公的衣着,就能猜个□□不离十了。”
苏伟扁了扁嘴,向后靠到车壁上,“我是下定决心要给主子赚钱的,他只要实诚听话,我不会亏待他的。”
“苏公公放心,”穆尔察拱了拱手,“谢庆这人,奴才可以担保。底子干净,人也守信。除了咱们,没和京城那边有任何联系。”
“那就好,”苏伟舔舔嘴唇,仰头看着车顶,“银子这东西,以后用处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