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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张假面之下的鬼奴也是脸皮子一红,却因着肤色的缘故不太明显:“额,只听了前面一段儿,后来灭灯之后的动静没敢听。”
没敢听?王禹少心里早已将这表面上冷漠无情的鬼奴骂了个遍,若不是今日心情大好,非打他个内伤不能解气。
王禹少抬手便作势要教训一番,鬼奴却腆着脸告饶道:“少主息怒,鬼奴也不是有心要听的,只是当时突然看见两个黑影相继消失在念伊殿内,那身手一看便是轻功了得,鬼奴担心少主会心有旁骛应付不来,这才,这才……”
“你”,王禹少已是也找不到话再行责备,毕竟人家职责所在,“这次就饶了你,下次你再听听试试?”
鬼奴略有所思地点点头,黎明前的黑暗中蓦地露出两排大白牙,心里却在盘算着:原来还会有下次,原来冷面孤傲的将军也有沦陷的时候呢。
王禹少冰封了许久的心境终于渐渐打开,这一闹腾间,却险些忘了大事:“你适才说的两个黑影是怎么回事?”
经他这么一问,鬼奴也收起了难得的笑容回道:“那两个人当时似是在追逐打斗,看上去功夫相当,可是后者明显要比前者慢了几分,鬼奴生怕这是歹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未敢上前看个究竟,不过看他们消失的方向,却是念伊殿偏院的直房。”
直房?那是太监宫女们居住的地方,如此看来,隐在背后的那些人果然开始动手了,只怕这念伊殿里,不会太平了。
王禹少沉思了片刻终是一叹,那眉却皱的更紧了:“我让你吩咐下去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回少主”,鬼奴紧跟着王禹少回道,“据底下人来报,云若谦确如传言中所说,是闲云鹤生的关门弟子,只是此人性情冷傲不谙世事,却不晓得这次为何会出仕下山。”
“当真查不出其他的什么了?”王禹少忧心如焚,这么一个迷雾重重的人便这么横空出世,若说连鬼谷都查不出什么来,那便是当真没有什么可查的了。
鬼奴想了想又补充道:“有件事却甚是巧合,云若谦一出山,那柄销声匿迹了五百年的‘幽冥剑’也重出了江湖,可是这之前却并不曾听闻幽冥剑蒙尘灵山的消息。”
巧合么?当真只是巧合?“幽冥出,天下戮”,五百年前战神权天寰将幽冥剑带出了冥王墓,虽是结束了天下四分的战乱局面,却也因此血流成河。
当年功与过,自是留予后人说。权天寰身后幽冥剑也一同遁迹了江湖,从此战神与幽冥,都只成了一个传说。
难道,他真的是冥王?难道冥王就是当年的权天寰?
这些怪力乱神之说他本是不信的,可是若一切不过是子虚乌有,那青离的重生又能作何解释?
王禹少揣度着各种可能,却始终找不出一个更合理的解释,行至宫门的时候天际已经开始发白了,又是一天的开始,而这一天却注定不能太平。
这日上完了早朝王禹少便只带了鬼奴进了雅致居的后院,此时天色尚早,朝阳如火一般映红了东方的天际,而雅致居里,早已有美人备好了清茶小点候在花厅了。
花厅并不是很大,一应器具皆是用上好的楠木所制,厅里熏了香笼,王禹少老远便闻出了这是一款有名的“黯然香”。
因沈姑姑一事王禹少一直在暗中盯着雅致居,只知道雅致居的老板乃是一个女人,却从来看不到她现身,不想这位花老板却会相约来此,他又怎会不来?
刚到门口还不及敲门,却听屋内女人的声音传出来:“将军倒是准时,奴家已经备好了茶水,只等将军前来叙上一叙。”
王禹少伸手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木门,只见当中的八仙桌边果然坐了一个女人,一个装扮极为随性的女人。
“花老板真是好兴致,只不晓得今日约王某来此是为何事?”王禹少在她对面落座,开门见山道。
那女人扬眉笑了笑,素手执壶往青瓷茶具里倒了两杯来:“奴家终日无所事事,倒忘了将军可是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叨扰之处还请将军宽待。”
王禹少极是不耐这番虚假的客套,面上却维持着得体的笑容:“花老板言重了,王某多次求见花老板而不得,今日却能够应约而来,已是万分之荣幸。花老板不妨说说,想要王某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