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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议员用浅色的眼睛环视周围,在看到亚历克斯的时候,她对黑眼睛的吟游诗人微微一笑,这一笑中蕴含着很多东西,她知道的一定比其他人更多一些:“我来了。”她说。阿克将来的领主是个性情率直的人,她甚至懒得与在场的人过多地寒暄,尤索夫有些悻悻然,但他也明白,他可以将亚历克斯称作“我的弟弟”,但真要天真地以为可以在他身上行使兄长的权力那就大错特错了。
克瑞法方面的迅速反应也说明了他对玛罗吉乃至阿克的一些阴暗的心思必须被清除掉了,他摇了摇头,在白银议员的要求下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从这里走到庭院的一段路上,因为不甘与遗憾升起的些许波澜又被他平复了下去,他不该还有什么奢望的,别忘记,如果不是亚历克斯,他的家族,父亲,母亲,亲眷好友,他自己都要遭到灭顶之灾,现在他还有竞争大议长的机会,克瑞法也没有收回玛罗吉的所有权,他只要稍加收敛,还是可以在之后的统治中获得一笔可贵的物质与非物质的财产。
“阿克是个繁荣的城市,”白银议员的第一句话就直指要害:“你知道这里有多少人吗?”
“不将那些流动人口计算在内,”亚历克斯回答说:“一共有五万三千人左右。”
“你知道其中有多少女性吗?”白银议员问道,不过她并不需要亚历克斯的回答:“三万一千人。”她露出一个令人不安的微笑:“告诉我,你准备如何处置这些女人?”她屈起一根手指:“她们之中的大部分连第一道门槛都没跨越过,”屈起第二根:“没有接受过任何教育,”屈起第三根:“没有做过任何工作,除了下厨,纺织与裁缝外没有任何技能——也许还有……和繁衍。”屈起第四根:“她们不被允许有任何意见、反抗,在外面,在那些男性眼里,她们就是一块没有任何遮蔽与妨碍获取的蜂蜜蛋糕。”屈起最后一根手指:“她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十岁以下或许还有可能,二十岁可以争取,那些三十岁,四十岁甚至更老一些的你要怎么办呢?”
她展开手掌:“她们憎恨你,也会憎恨逼迫她们改变的每一个人,哪怕我是女性,不,应该说,就因为我是女性,才是问题,她们都不能接受一个同性独自走在外面,遑论成为男性的主人?她们一定会疯掉的,如果可以,她们还会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撕碎了你我。”
“原来你们对这里的状况并不是不了解。”亚历克斯说。
“当然。”白银议员说:“还记得飞羽号的船长吗?她和我们有着不小的牵系。”不然,一个孤身从瑞芬逃出来的孩子怎么能够成为一个强大的游侠,并拥有自己的船,还能一次次地将那些不甘于接受命运摆布的瑞芬女性带出瑞芬的?
“我要向您道歉,”亚历克斯说:“但我可以保证,这次确实是个意外。”他望了一眼白银议员,“但也是一个机会。”
“狗儿们会慌张地叫唤起来的,”白银议员说:“在我们内部也有不同的声音,因为你知道的……克瑞法真正的主人,之一,是个仁慈而又宽和的存在,”她声音和缓地说道,仿佛想起了父母和她描述过的那个可敬的主宰:“虽然他们已经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畏惧他们的人还是和爱他们的人一样多,他们担心,如果克瑞法对外界过多的干涉,可能会被视作贪婪或是残忍,他们可不想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受到责备,乃至惩罚。”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还有人认为,对于克瑞法之外的地方无需太过在意,当然,都是一些自视过高的蠢货。”
“我听说克瑞法是地上神国,世上所有的美好之物都能在那里找到。”亚历克斯说,他在关于克瑞法的描述中确实看到了类似于另一个世界的投影,虽然这里有魔法,但这里的凡人与他所在世界的凡人相比,要悲惨与愚昧得多了。
“怎么可能,”白银议员说:“有光必然有影子,文明只会被个人的欲求驱动,就算是克瑞法——它的主人也从未希望过它一尘不染。”
她笑了笑:“不过我们确实一直在寻求解决瑞芬的办法,他们虽然没有施行奴隶制度,但瑞芬以及周边地区的女性似乎比奴隶更绝望,或者说,她们可能连绝望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不想通过战争的手段,”亚历克斯说:“只是你们不是畏惧瑞芬,而是畏惧你们的主人。”
“你的信解决了不少问题,”白银议员说:“我们说服了一些人,但比起战争,之后的管理才是一个大问题。你要怎么安排这三万人?”
“为什么要我们来安排呢?”亚历克斯说:“她们依然有她们的父亲,丈夫和兄弟。”他认真地说:“只要有你在,一个女性的领主,他们自然而然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您是克瑞法的女性议员,除了疯子没人会愿意轻蔑和伤害自己,只要您在这里,行使一个领主的权力,而不是一个装饰品或是吉祥物,他们就不敢继续将女性视作物品或是牲畜——因为你们是有共同点的,还是唯一的共同点,”他指了指房间里的豌豆花:“就像没人敢在罗萨达的圣所里屠宰孔雀,也不会有人在阿芙拉的神殿里践踏麦子和豌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