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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纽特无从知晓的力量——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龙威。
即便是在智慧巨龙陨落后,从畸形的龙蛋里生出的变异巨龙——几乎不被真正的巨龙与龙裔承认的巨龙,只会喷吐与嚎叫,如同野兽一般,没有自己的文明,巫妖是说,那样的“东西”也要比这个位面的大蜥蜴强大得多,不,正确点来说,它们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生物。
即便只是红龙最后的一线余晖,也足以让这个小世界里的所有智慧生物为之屈膝臣服,这还是巫妖极力收敛的结果,至于他为什么不若之前那样完全地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大概是因为这里充满了如同白脸儿一般的,令人恶心的愚蠢动物——他的躯体里流动的虽然不是生命之水,但也是洁净的正能量,和另一个灵魂不同,他对充当白雪公主毫无兴趣。
纽特过了好一会儿才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护树罗锅藏在他的怀里根本不敢出来,而他还像是背着两百斤的石块一样难以直起身体,动物们也在瑟瑟发抖,低声哀叫,他以为之前的那位先生,也就是兄弟中的“弟弟”,会为他们说些什么,但他只是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去,他的哥哥随即跟了上去,与他肩并肩。
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已经与巫妖相处了有千年之久,在巫妖改变他的时候,他也改变了巫妖,但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巫妖在还是龙裔的时候就是红龙的直系子嗣,在术士塔中也是旁人难以企及的天赋者,而即便有着这样的天赋,当他决定要舍弃躯体与术士的血脉时,也没有丝毫犹豫。
他的导师是七十七群岛的无冕之王,而他需要奠定基础的时候也很短,毕竟他是龙裔,有着红龙的狂暴与凶狠,更有着即便是红龙也未必能够拥有的理智与智慧——他此生,或者说,在他存在的时间里,唯一的,也是最大的挫折就是遇到了一个傻乎乎的外来者。
所以说,要他和克瑞玛尔那样,和纽特好声好气地说话,注意到他正在饿肚子,仍由那些脆弱无知的小生物在他身上乱爬,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灵魂,虽然巫妖在最先的时候,对他的态度不可谓不恶劣,甚至满怀恶意,但随着对方的灵魂与力量,愈来愈坚定,愈来愈强大,也愈来愈完整——以及他始终未曾改变过的,最纯粹的那部分,除了获得了精灵凯瑞本等人的信重之外,也让巫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同伴。
在他们所在位面的世界线收束之后,众神复苏,万物重生,这样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也许别人不知道,但巫妖知道,与他同在一个躯体里的同伴是付出了怎样沉重的代价才换来这些的——他失去的不止是他的家,他的朋友与亲人,他的位面......他失去的是“本身”,作为人类的三十年,道德与认知的基础,虽然巫妖答应与他一起穿越星界,寻找那枚丢失的道标,但他也知道,就算是找到了又能如何呢?克瑞玛尔......他甚至连名字也丢弃了,他不可能再回去,他注定了要一生漂泊,漫长无有尽头的生命对他来说可能不只是一个祝福,而是一个诅咒。
既然如此,巫妖想,那么如果他借用自己的名字,自己的相貌,自己的力量......没关系,红龙的后裔,众神的监视者,世界的最后回响,既然他已经有了这样多的头衔,再多做一个锚标也没什么。
当然,既然身为锚标,巫妖的职责之一就是别让对方......放飞太过。
巫妖有着足以令得龙裔女性也为之倾服的容色,但就人类的审美来说,这种美冰冷、坚硬、残忍,难以令人相信与愿意接近,所以无论是小雀号的船长,还是精灵凯瑞本,还有碧岬堤堡的法师阿尔瓦,一开始对他们是抱持着审慎的态度,但你们也知道,那时候的异界灵魂,就是一块液氮冰淇淋,看上去硬邦邦,稍微给点热量就化了。
这球冰淇淋曾经甜蜜得可以征服任何站在中立或是善良阵营的人,就连他们的反阵营有时候也会受影响,巫妖承认他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但他不满的时候更多——不死者曾经以为他会改变,毕竟这个位面要比他原生的位面残忍与无情得多,的确,那个灵魂确实在漫长的时间里有所变化,但内核却始终如一,巫妖不知道自己应该遗憾,还是应该庆幸。
好吧,如果他坚持不变那就算了,但最少的,巫妖可不想看着自己的脸摆出一副小鹿斑比的傻模样。虽然他们已经离开了那个危机重重的位面,但每个地方若说有什么必然相同的,那就是永远不会缺少阴谋与利用,他可以纵容自己的同伴,但可不会纵容那些得寸进尺的小人。
其他不论,且看看那只长了毛的黑煤球,他就知道,但凡出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那只手就立刻会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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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玛尔遗憾地看了一眼月痴兽,对于这种生物,他只能说还真是丑萌丑萌的,如果没有巫妖在身侧,他倒是会伸手摸一摸,但既然......么么么么,还是算了,他知道巫妖为什么会......有点不愉快,不死者更希望他除了外形之外,能够在灵魂上向他靠近。
更残酷,更坚硬,也更不容易受到伤害。
但若是这样,最先感到难过的,大概就是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雷鹰所在的区域里,雷电轰鸣,暴雨滂沱,茶灰铅白色的云层几乎触手可及,纽特能够清晰地感到来自于雷鹰内心的恐惧,就在他忍不住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见......应该是弟弟,侧身向他瞥了一眼,他的舌头顿时动弹不得。
“这个......”巫妖低头看了一眼:“挺像是那只蠢蛋的......呃......格罗里?”
“格里芬。”克瑞玛尔也跟着低头看了一眼:“一半。”雷鹰可没有狮子的身体。
暴雨中,只有巫妖与克瑞玛尔不着一点雨水,纽特和雷鹰都湿透了,但就在下一刻瞬间,一直碾压着它们的力量陡然一轻,突然消失了,纽特差点跳起来高呼一声,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冲到雷鹰身边,帮着雷鹰站起来。
雷鹰站起来后就轻柔地用鸟喙将纽特推开,然后刷地一声向着两侧打开羽翼,同时向着克瑞玛尔与巫妖深深地低下头来,这个姿态维持了好一会儿,直到巫妖轻轻颌首它才抬起头来,一如向皇帝行礼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