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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市长的歌唱得特别好,好多战友都哭了出来,我想起白天在淹没得只剩一截的屋顶上救出来的那个孩子,也忍不住流下泪来。我不觉得哭得多丢脸,因为当我们都开始跟着萧市长的歌声和起来之后,萧市长当时也已经热泪盈眶。
抗洪忙的时候很忙,但没事的时候也觉得很麻烦,每天都是那几个地方。到了晚上天下起了雨活动的范围也就更小了,到了休息的时候了,就躺在床上听着这首歌。窗外雨越下越大,战友都在议论:今晚会不会有任务?也许这又是个不眠之夜……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在凌晨大约两三点的时候,哨兵来叫我的老班长,因为我排值班,班长叫醒我们便去连部开会,我们则准备东西,不一会班长跑回来说:‘快紧急集合!’
班长一出屋便吹起了紧急集合的哨音……我在装被囊的时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班长说:‘大堤决口,洪水很大,我们住的这里马上就要被淹掉!’此刻全院都响起了紧急集合的哨音。院里顿时热闹了起来,汽车兵在发动汽车,通信兵则在和部队联系,我们战斗部队则在做最后的准备,到处都能听见叫喊声和命令声。真有点如临大敌前的紧张气氛。正当准备撤退时,我看见前面一位大校和几位中校和少校围着萧市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萧市长好像很愤怒。我忽然好奇起来,就装作不经意地靠近了一些,正好听见萧市长坚定地说了一句:“我是市长,我的人民还留在里面,我不能走!”
这时候一位中校瞪了我一眼,我只好走开。不一会儿,不知哪里又来了命令:先不撤退,先上大堤。
我穿上救生衣坐上车。车开出大门当时真不知往那个方向开,一片漆黑不一会上了柏油路,我看见老百姓都在搬家,有的用自行车,有的则用农用车,似乎他们比我们先知道这个可怕的消息。在这时我带的一个潇南籍新兵刚刚十七岁,也是一个小帅哥。他问我:‘咱们会被大水冲走吗?’我说不会的,别瞎想了。其实我也有这样一种感觉……这种紧张的感觉只有在电影中才能感觉到。一时间想起家人,想起上学时,想起每一个朋友以及人生的每一个片段,就像一个用生命去完成的任务一样,谁也不知到此次去会发生什么意外,我默默的对自己说:‘如果自己有什么不测,就怨自己命该如此,何况还有一位市长陪着,他们说市长可是比师长还大呢’。
这时军车停止了前进,同时也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们并没下车,车内战友们都在猜测着结果。不料最后接到通知——返回驻地。于是我们又回到了学校,营长通知赶快做饭,后边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我们,说是吃饭其实只是一些稀粥。时间过的可真快,天也渐渐亮了。可始终没见到洪水,大家都在猜:是不是在夸大事态?
天渐渐的亮了,这次任务是最紧张的,我们要把整个城镇用沙包围起来。我连负责最险的东北角这里连接着河道。这个河道很宽而且看不见头。我们用沙袋一层一层的加固,身上到处沾满了泥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一会天就阴得像锅底一样黑。雨说来就来,此刻河道里不知那里来的水再也不像刚才那样缓缓的流,水平面很快就要和地面平齐了。情况来的非常突然,营长下令赶快把大堤再加固四层,这时雨也下了起来战友便把塑料袋中的透明袋撕下来做成雨具,我则做了一个头巾似的雨具。我看见东边的村庄越来越白,原来是洪水正在慢慢的把村庄淹掉。当时感觉危险并没有过去,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大家一边叫嚷着一边飞一般的背沙袋向大堤冲去,雨水打在脸上很难睁开眼,河道里的水也在飞速的上涨,我们则在争分夺秒的垒沙包,在这样的气氛下每一名战友都非常卖力气。这种气氛感染着每一个战士,就连营长也竖起大拇指连连点头说:‘士气很高,活干的非常好。我们真正发扬了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精神’。最后我们垒的高度是洪水超越不了的高度,这才完成任务回到驻地,从凌晨到现在战士们一直没有休息,没有怨言,这也许就是军人的价值表现。
但这个时候,我真的再次在大堤边看见了那位年轻的萧市长,他带着一群人,脸色有些忧郁又有些愤怒,指着大堤把一群看上去是领导干部的人批评得头都抬不起来。后来,在洪峰真正到来的时候,我还看见萧市长在后面也弄了几麻布袋沙石,但他还只背了两三袋,身边的人赶紧把他拉开一边了,他好像不愿意走,又说了些什么,这时有个人递了个电话给他,他接后面色很差,匆匆离去。
而我们这里,自从把宁口镇围完之后便没什么事干了,只是义务大扫除,把大街的垃圾全清除了街道变得干干净净的,天气热的像火炉一样.汗水从肌肉里渗出来,最后顺着肌肤掉在地上,周围的群众看着高标准的工作质量投去了敬佩的目光。我记得有一家药店的老板还给我沏茶,是一杯加冰糖的菊花茶,喝起来格外的香,除此之外便在营区内休息,书成了战友消磨时间的工具。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电视和打牌,来朗柳只跑过一次步,那汗水可想而知,跑时没有汗但只要一停下来汗水顺着衣服往下流。没有任务的曰子其实也很没劲。得知要回部队才知道舒服的曰子过得很快。
今天就要回家了:大家既高兴又不想听到这个消息,回去又意味着面对艰苦而紧张的军事训练,人的惰姓使人产生了一种自我保护意识。战友们其实还想在呆几天,28号凌晨,一切按计划行事,人走楼空,借老乡的物品也都归还了。简单吃了一些东西便登上了车,车队缓慢的驶出学校大门,学校大门上方贴出横幅‘向抗洪勇士学习致敬’,这是人民群众对我们最好的奖励。天还很黑,但百姓们早以站在路边为我们送行,放着鞭炮敲着锣鼓挥手为我们送行,这场面对我来说真是永远难忘,相互间似乎都有一种不愿离去的感觉。自己心里想了很多。车驶离了宁口镇,我和排长坐在后边一边听着《让世界充满爱》。一边看着我们曾经奋斗的地方,慢慢的这个让我怀念的地方在我的视线中远去……我们中途来到了潇南总队五支队,并在那里吃了中午饭之后集合。随后潇南省一位副省长,军区司令,还有潇南总队总队长、政委开始轮流讲话。首长讲完话我们的衣服也湿透了,天气出其的热,最后潇南省政斧给我师和x17师颁发了锦旗,仪事完毕后各单位便组织登车我们踏上了返营的途中。”——《98年我在朗柳抗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