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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罕尼。”申镱博的声音不大。他并不想挽留院倾夏,可是这是他今天请院倾夏吃饭的目的,必需在院倾夏离开之前说出来。院倾夏在他身边呆了五年,他知道院倾夏心高气傲的脾气。他对院倾夏表示亏欠什么的,都没有必要。当然,他也考虑过让别人来劝说;最先人选是申桥;可如果让申桥劝说院倾夏离开罕尼,按院倾夏平时在博缘城工作时的作风,只怕不会听申桥的。
思来想去后,申镱博只有自己出面。
“罕尼?”院倾夏顿住了脚步,双腿似是被绑上了千斤石头,再怎么用力都迈不出去下一步。和罕尼来往着,她是极小心的;甚至要求罕尼送她上班时车都不要靠博缘城太近。在她生命里罕尼只存在于见不得光的那一面的,属于隐私一档……可怎么申镱博就知道了呢?
“是的,离开罕尼。”申镱博用同样的声调重复了自己的话。
“你怎么知道罕尼的?”院倾夏又坐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肯定会被调查,所以在申氏杀了回马枪,强势收回博缘城之后极少去见罕尼。就算有几次见面,都是罕尼说万无一失时,派人接她,她才去。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在你身边,还知道了他是个非常危险人物,只会给你带来不幸。”申镱博当然不会直接回答院倾夏的问题,只是继续说服院倾夏离开罕尼。
不知哪根神经又受到剌激,刚刚态度好转的院倾夏突然就变了态度,相当强硬地说:“你不要我,罕尼要我。他对我很好。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让离开他,我就能离开吗?再说,我爸爸都不客我;你对我做这样的要求,你是我什么人呀?”
“我是关心你的人。除了不能娶你,我一直都在维护你。我也考虑过,哪怕你继续要当博缘城的总经理,再磨炼一些岁月,我也会让你如愿。”申镱博这个许愿还真是有些大。看来他真的不善于说服人,只习惯拿利益诱惑对方——奸商本色。
院倾夏眼眶红了,这时也不顾什么面子,扯了纸巾沾着眼角。只是那眼角的泪一直沾不干。
申镱博就那么坐着,看着,没有出言安慰。
不是他不想安慰,是他根本不知从何安慰。
良久之后,院倾夏情绪有所恢复,红着眼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到博缘城上班,目标是你,从没有想要做博缘城的总经理。那次是被硬推上去的。我在管理博缘城的那几个月里尽量维持博缘城的现状,没有动过要搞跨申氏的心思。我被罕尼骂傻到家了。我也这么认为过。今天你的话让我认为,为你傻值得。”
当时院倾夏成为博缘城总经理时,确实被罕尼要求掏空博缘城,然后让博缘城无法再支撑。院倾夏没有明着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以拖延对之。
“倾夏,答应我,离开罕尼,越快越好!”申镱博还是重复自己的要求。在院倾夏管理博缘城的那段时间时,博缘城没出什么大乱子,他是感激院倾夏的;同时也是他在申桥和申耀庭面前为院倾夏求情的理由和筹码。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院倾夏当时善待了博缘城,给她自己换了一条后路。
“我会考虑。”院倾夏既然说会考虑,当然也就是愿意了。
可是申镱博更是迫切地说:“不要考虑了,赶紧离开他。”
“我说的会考虑,就是答应你了。”院倾夏不太喜欢申镱博把这样的谈话也变成工作模式,一定要用完全肯定的字词回答。
其实,申镱博办这件事就是以工作态度来办的,善待每一个申氏的员工,是当年韦仪芳把申氏大权交给他时特意叮嘱的。
退出脑子里回放的场面,申镱博一口把手里的咖啡喝干。
无凝,就在今早上班前,申镱博都以为自己那顿饭请得很成功。
现实告诉他,他和申耀庭一样,在女人面前就是弱智儿童。
现在打脸的表象显示:院倾夏跟罕尼一起不见了,那就是院倾夏不仅没有离开罕尼,还把和申镱博吃饭说的内容出卖给了罕尼,然后和罕尼一起远走高飞了。
“内奸不是你们的人。是我。”接下来,申镱博对申桥和申耀庭坦白了自己的过错。
从小,申桥就在申镱博耳边叨唠:有错就得先承认,改不改是另外一回事,改不改得掉更是后话。
是的,申镱博必须承认他错信了院倾夏。他还是想改掉对院倾夏这种因为亏欠而产生的盲目信认。至于有没有机会改,那得取决于院倾夏会不会再出现。院倾夏再出现时,他改不改得掉,真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