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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不凡居。偌大的宅院内,寂静无声,一个黑色的身影灵敏的掠进一处院落,屋内的灯光透过窗子映射在他苍老的脸上,而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却与他满是皱纹的面颊极不相衬。此时,他如星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屋中的一个俏丽的少女,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
屋中的少女正一手执碗一手执汤匙的自语着:“冰儿,公子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会不会有什么事呢?”她边说边将汤匙中的药缓缓送入床上昏睡的少女口中。女子抬起头,明星般妩媚的眼睛带着几许愁怅,却是可人。阴霾在她明媚的眼中一闪而过,随即便欢愉的自语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家公子打架从来就没有输过。”听到她的话语,窗外的黑影险些笑出来,他强忍着冲口而出的笑声,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可人温柔的擦掉冰儿嘴边溢出的汤药,继续着自己的独白:“今天,有人送来了一只鸟儿,说是几天前订下的,并转告公子的话说姑娘有什么心事可以写下来绑到鸟儿腿上带走,这个心事就会实现的。”她轻轻的抿嘴笑了起来:“公子真会讨你欢心。冰儿,你快些好起来,就可以把心事写出来,让鸟儿帮你去实现。”她将碗中的汤药尽数喂进冰儿口中,转身走到桌前的鸟笼边。一只翠绿的不知名的鸟儿正在笼中蹦蹦跳跳,灵活而可爱。可人将一旁的食物放入鸟笼中,看着鸟儿欢快的啄食着米粒,俏美的脸上现出了开怀而单纯的笑意。她只顾着逗弄鸟儿,哪里会想到窗外的身影早已看得痴了。直到可人收拾好桌上的东西端着向外走去时,那身影才蓦然惊醒,快速的掠到了一处阴暗处,飞身掠到了房顶。可人走到门边,回身对床上昏睡的冰儿嫣然笑道:“冰儿,我先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回来陪你。”话音刚落,她娉婷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片刻,当外面传来院门的闭合声时,床上的冰儿猛然间睁开眼睛,灵活的眸子中没有一丝倦意。她从床上坐起,目光锁定在了桌上的鸟笼,一丝笑意匆匆从她的眸子中滑过,一瞬间又恢复了她冰冷如霜的本性。她揭开身上的被子,起身走到桌前,目光中带着敬畏的打量着笼中欢快的鸟儿。她好奇的盯了许久才将目光落在了鸟腿上的一个铁质的圆环上。冰儿取过窗前桌案上的笔墨,将整张的纸撕成一小块,随手写了一行小字才把纸条折叠成小块。她胆怯的打开鸟笼,鸟儿瞬间便冲出笼子飞了起来,骇得她后退了数步才靠在床头处停了下来。,她惊恐的看着在屋中盘恒着的鸟儿,因为紧张没有血色的脸上更加苍白。鸟儿似乎极为大胆,在屋中飞了数周后,好似熟悉了环境般,不多时便飞到了冰儿的身边,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稳稳的落在了她因惊恐而放在胸上的手中。冰儿险些惊叫出声,她惊恐的看着手中可爱的小生灵,鸟儿在她的注视下大胆的迎上她的目光,尖尖的嘴巴中轻轻的鸣叫着,好象在与她打招呼。在鸟儿安详的鸣叫声中,冰儿剧烈的心跳竟然慢慢平复下来。
全身紧绷的冰儿在床边站了许久,与鸟儿也对视了许久,才轻轻将冰冷的手送到眼前,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纸条装入鸟儿腿上的铁环中。鸟儿低头看了看腿上的铁环,竟如明白了一般的,张开翅膀飞了出去。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的掠过她的额头,晨晨被那冰冷的温度刺激得打了一个冷战。感觉到那只手为她轻轻的盖上了一件东西,温暖的感觉很快变包裹了她,不过身上因为发烧引起的酸痛感还在。那只冰冷的手重又回到她的额头上轻轻的揉捏着,片刻,晨晨便感觉到大脑中不再昏沉闷涨,思维似乎也清晰了许多。
那双手缓慢的下移,在她的双臂间轻轻的揉捏着,让她很是舒服惬意。记忆亦瞬间如潮水般涌来,却又如海水般快速的退去,没有留下半点痕迹,思维停顿了许久,她才捋清了自己的处境。
“卓不凡,我还是有点冷。”她轻轻的昵喃着,却感到那双手在双臂间轻轻的一顿间又再次袭上了她的额头,在太阳穴间轻轻的游走着,深入骨髓的涨痛感竟瞬间消失了大半。
“卓不凡,你也会这个按摩手法?退烧很管用的。”她低声的发表着看法,下意识的翻转身体,却感觉到身上的束缚,随手摸去,竟是一床薄被。
思维一顿间,所有的疑惑霎时间涌上了心头,这通道中怎么会有被子,黑暗中为自己按摩的人是谁,她笃定的认为,他绝不会是卓不凡。
“你是谁?”晨晨蓦然间探手向那人抓去,漆黑的空间,只有一片冰凉丝滑的衣袍一角落入了她的手中,瞬间便从她手中滑落。
“卓不凡?”她再次确认,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边掠过,同时身后不远处传来的衣袂声同时在耳畔响起。
不对,怎么会有两个人的声音,晨晨意识到了不对,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两个声音消失的方向奔去。
当她刚奔出数米远,一阵打声已从前方传来,随着一声暴喝,前方竟有一个身影急速而退,同时夹杂着一阵气流的波动伴随着一阵奇异的香气亦同时飘来。
大脑中刚意识到有问题,手腕处已被人扣紧,同时身体已不由自主的随着那人向后退去。
随着她的一声惊叫,前方的黑暗中瞬间亮起一盏灯光,一个隐在宽大斗篷中的人在灯光后面渐渐清晰起来。
晨晨惊恐的盯着那束灯光,却感到手腕处传来的温热,转头望去却是卓不凡。顾不得向他盘问,目光已再次被前方的风衣人吸引。那人提着一盏做工精致的风灯,身体隐在一片极淡的蓝色雾气中,在幽暗的通道间缓慢的向前行走着,微弱的光线与四周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这个隐在斗篷中的人却让她有些眼熟,记忆瞬间将他锁定在了顺昌赌坊出现的风衣男。
又见风衣男,晨晨在心里嘀咕着,转眼望向身侧,卓不凡正拉着自己,一脸淡然的看着前方的风衣男,他眼中掠过的一丝兴奋让晨晨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与其和人斗来斗去,还不如躲在这通道中来得幸福。
眨眼前,风衣男便穿过了那片幽蓝色的雾气,走到了距二人几丈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是谁?”晨晨忍不住颤声问道,其实她更想知道这个循环的通道中,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还有刚刚为自己按摩的那个人是谁?虽然没有答案,但她心中已隐隐的有了几分预感。
“晨晨姑娘,好久不见了。”风衣男明快的声音从宽大的斗篷中传了出来。
“你……”对方的声音很耳熟,但她却一时间起不出来了。
“阁下既然是晨晨的朋友,又何必故弄玄虚呢。”卓不凡双手抱胸,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对风衣男揶揄道。
在晨晨赞同的附和下,风衣男轻轻取下头上的宽大帽子,一张明朗且健康的脸立时出现在了光线内。
“小白?怎么是你?”晨晨不由得惊声呼道。
小白扬起年青而朝气的脸,向着晨晨开怀的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道:“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随着大脑高速的运转,一些疑惑瞬间豁然开朗起来,她急声道:“刚才是不是唐继名?”
小白年青而明朗的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一口白白的牙齿在黑暗的通道中竟有几分突兀:“唐先生可是很惦记晨晨姑娘。”未待晨晨回答,小白已向卓不凡二人礼貌的深施一揖,客气的道:“有些事情,姑娘会找到答案的,不过,我家主人想要见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