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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心醒来的时候,身旁的叶宗祺已经不见了身影,被子和寝衣都折得整整齐齐放在一边。架子上他常穿的那件袄子不见了,显然已出门了。
苏绾心扫了一眼桌上的西洋自鸣钟,才是七点多,不由得自言自语道:“竟然这么早就走了?”
秀珠显然也是刚刚醒了,正提着暖瓶进了屋,见着苏绾心醒了,笑了:“小姐也醒了?公子爷一早就出门去了!”
“他去镖局了吧!”苏绾心手撑着身子坐起来,将寝衣脱下,“我有些渴了。”说着她拿过床头的衣服,一件件穿起来,又问道,“刚才外面又吵又闹的,在干什么呢?”
“是冯妈啦,把书都送过来了,说是小姐大约嫁过去以后,怕是闲下来没事做的时候,总好看看书什么的,这不就让他们送过来了么?冯妈本想进来瞧瞧小姐的,可是那会子公子爷还在,就没敢进来打扰!”秀珠倒了杯水给苏绾心,一面替她把被子折起来,“小姐,你先吃饭吧,一会儿咱们去看看吧!”
苏绾心刚起,也没什么胃口,便是说道:“家里平常吃饭这么早么?我还不知道呢!”
“长房那边还没传饭,但二房说是小姐从前是读学堂的,一定有早起的习惯,所以早早就把饭菜送过来让小厨房那边温着了。”秀珠打开妆奁掏出木梳为苏绾心梳顺头发,拨来伺候的凤珠也是过来了。
她见着苏绾心已醒了,先是一笑道:“难怪二太太说咱们五太太是读过学堂的,起得就是早啊!我刚去打了些水来,太太洗洗脸吧。”
说着。便过来和秀珠一起服侍着苏绾心洗脸擦牙,随后下人们送上丰盛的早餐——这几日忙着结婚的事情,苏绾心都没好好吃过一餐,自打歇下之后,总觉得胃口很好的样子。凤珠劝她多吃些粥,莫把胃口撑坏了。
一餐饭吃完,苏绾心起身往书房去——结婚之前叶宗祺也有书房。只是他不是去走镖。就是在柜上支应着,白天的时候书房一般都空着。苏绾心见下人们已经把装满了书的大木柜担了进来,堆在门边上。
凤珠打开一只木箱。见着里面堆着满满当当的,便是笑道:“五太太的学问一定好的很呢!连书都这样多!”
“有些倒不是我的书……父亲从前是做京官的,里面有些是父亲的书。”苏绾心含笑说着,又道。“宗祺的这些书,平日里看吗?”
问这话的时候。白燕恰好进门,听见这话道:“这些书,公子爷都读过的,有时候公子爷读书读到很晚啦!”她穿着亮面绸缎的衣裳。裤子崭新的,连裤缝的印儿都在。她脸上看不出是不是在笑,唇角微微上扬。脸上却很是冷淡。
苏绾心看了看她,笑问道:“书房还有些空架子吗?”
“空架子倒还是不少呢。不过五太太这么多书,怕是放不下,不如整理一下吧!”言下之意,岂不是地方有限,不就是想告诉苏绾心不要放这么多杂书么?
苏绾心也没说什么,便让三个丫头把书一本本拿出来给她看,她选一些有用的书留下,归档放入架子,没用的自然就留在木柜里了。秀珠跟着苏绾心有些年头了,自然是识几个字的;凤珠大约也粗识几个字;唯独白燕是不识字的,拿起书连书名都不认得。
“你不认识这上面的字吗?”苏绾心拿起一本《三字经》给白燕看,“这上面的字你认识吗?”
“唉,我一个当丫头的,怎么可能认得字呢?”白燕说这话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毕竟少奶奶认字就罢了,现在陪嫁的丫头和凤珠都是认字的,自己却不认识,多少是有些不愉悦的。
苏绾心微微一笑道:“你若也想学着认字的话,我倒是可以教你呢!”
说这话的时候凤珠略是怔了一怔,但看着苏绾心认真的样子,也就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