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来自京城的一份手稿(1/2)

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4ibo.pro,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西安。

西北这边儿气温降的快,不到12月就下起一片片的鹅毛大雪。

路遥抽着一支“恭贺新禧”,哆哆嗦嗦进到《延河》编辑部屋里,抖擞抖擞身上的雪,冻得麻木的手,放在煤炉上一烘,这才恢复一丝知觉。

“这天真够冷的。”

“还没到最冷那阵儿呢。”

“看报纸了没?”

“咋了?”

“那谁,日涅夫那老小子死了。”

“谁?”

“勋宗!”

“哦,他啊,咋死的?”

“心脏病。”

“害,这老头儿身上就有病,之前报纸不是老说么,说他在国外演讲到半路的时候,经常犯傻,不知道自己到什么地方了,连为什么来都不知道。”

“还有这事儿呢?”

编辑部你一言、我一语的热议着,毛熊这么个庞然大物,忽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对国际局势的影响太大了。

而国际局势偏偏又是老爷们最喜欢谈的东西,这一指点江山,嘴就刹不住闸。

路遥这个时候一般不参与进去,他默默的坐到自己桌前,准备看会儿稿子。

别忘了,他不仅是作者,也是《延河》这部省级期刊的编辑。

他先是写一张通知单,给稿子刚发表的一名作者寄过去,稿费一共35元。

“写信呢?”收发室的同志过来看了一眼。

“嗯,寄稿酬单。”

“35?真不少呐。”收发室的同志忍不住感叹,“你说一眨眼,这才几年,领稿费都是作家们的习惯了,早几年前,稿费,这谁敢想呐。”

这话惹得不少编辑们赞同。

遥想几年前,稿酬制度刚得到恢复的时候,谁敢想稿酬这种东西。

编辑徐剑铭回忆道:“我现在都记得,那会我收到出版社的一张通知单,让我到财务科去领稿费35元,那是我发表一个相声的酬劳。

我一拿到手,就去找了陈忠实,陈忠实那会领着一群农民在河滩上战天斗地学大寨,见我来了,就招呼我到家里喝水。

那会陈忠实家里穷的连茶叶也没有。

我俩在炕上坐下,他爱人就说起了老陈:‘整天舞墨弄文顶个屁用,给客人连把椅子都没有,连点茶都没有。’

我现在都记得那景象,我从口袋里掏出稿费通知单给老陈的爱人:‘嫂子呀,从前是白写,往后有稿费了!’

他爱人拿过去,看了几遍,拍了两巴掌说,‘俺忠实啥时候能拿到这单子就好了!’

老陈当时也激动的不行:‘这条挣钱的门路实在太光辉太灿烂了。’”

徐剑铭回忆着往事,路遥也忍不住想起自己第一次收到稿费的激动。

哎,别说第一次了,就说现在,他每一回收着稿费,也特别的激动。

这时候,他拿过收发员给他送的信。

看到这么厚厚一沓,他愣了几秒,“谁寄的这么厚的稿子?”

“这得是部长篇吧。”

收发室的同志说,“投稿那人叫江弦,也是京城的,不知道是那位还是同名。”

“江弦?”

路遥眼前一亮,马上想到什么,激动的拆开信件,将稿子平铺到桌面上。

里面是一份手稿,以及一篇信件。

路遥先看信的内容:

“路遥同志:

见字如晤,身体最近还好?经过多天不懈的创作,终于不负所托,写出了一部自以为的陕西高原史诗,具体如何,还待兄长品鉴,望不吝赐教.”

果然是江弦!

路遥此刻心中莫大的满足。

早在今年夏天,江弦还在陕西的时候,他们《延河》就和江弦约了这篇稿子。

可任凭路遥苦苦守候,一直等不到江弦这篇寄来。

他为了看到江弦的这部作品,盼着盼着都快盼望成了望夫石。

如今,终于来了!

路遥遮掩不住脸上的喜悦,翻开桌上的稿件,字体圆圆鼓鼓,是江弦那熟悉的字体,非常容易辨认。

他看一眼第一行:

“《最后一个匈奴!》”

“匈奴?”

路遥脑中像电击一闪而过似得,忽然回忆起什么。

不过来不及多想,他喝一口水,就像是海绵遇到了水,饿死的人铺在面包上,看起了这篇。

的第一章,是楔子,名为“阿提拉羊皮书”。

在楔子里,江弦先讲了几个传说,第一个是独耳黑狼的传说。

据说一只红海公狼与一只黑海母狼交配,生下一只黑狼,这只黑狼目光炯炯,毛色如漆,长唳着在西域大地游荡。

这一天,匈奴头曼单于漂亮的妻子,午睡中,感到有一只黑狼钻进了她的牙帐。

她惊叫一声,闻讯赶来的头曼挑刀进帐,果然看见有一只黑狼。

他手起刀落,向黑狼的脑袋劈去,黑狼的脑袋一偏,一只耳朵被削掉了,它尖叫着,冲出帐篷,跑进黑森林里去。

十月怀胎,头曼的妻子生下一位大英雄,这就是天之骄子冒顿。

冒顿是谁呢?

楔子里很快讲了第二节。

延续了上一个传说的内容,冒顿杀了钦定的继承人弟弟胡月,成为匈奴大单于。

那个或真或假的独耳黑狼传说,令冒顿着迷,于是他在他的令旗上画了匹独耳黑狼,作为令旗。

这就是所谓的猎猎狼旗。

狼旗所指,冒顿迅速地统一了匈奴各部落,接着又一统西域一十六国。

最后他围困刘邦的三十万大军,把刘邦打出了心理阴影。

冒顿还留下一句狂妄的话:我匈奴人的牛羊吃草到哪里,哪里就是匈奴人的疆界。

后来冒顿死了,传说他葬于天鹅湖中,下葬时成千上万只白天鹅遮蔽湖面,久久不散。

路遥看到这里,再一次喝了口水。

江弦独具魅力的文字,讲述这些传说的时候,一股魔幻以及历史的厚重扑面而来。

江弦讲的传说独具奇异色彩,这一个个传说又穿插着路遥熟知的那些历史事件。

这种写法一如《红高粱》,可以说正如路遥他们期待的一样,这是一部陕西版的《红高粱》。

接着往下看。

后面又发生了“昭君出塞”的故事,如所有人熟知的一样,王昭君自恃美貌,不愿贿赂画师,因此毛延寿将她画成了一个丑女。

她从子午岭山脊的秦直道,横穿陕北高原,渡黄河,抵九原郡。

先嫁呼韩邪单于,他死后,再嫁他的继位者,接着,又嫁他的继位者的继位者。

也就是昭君三嫁。

这是路遥熟知的,可他不了解的是,昭君出塞对于匈奴的意义。

当时的匈奴分裂为两个大部落,一个南匈奴,一个北匈奴。

本章节未完,点击这里继续阅读下一页(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