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肾上腺作为腹腔内的重要脏器,也和别的器官一样,会出现各种病变。
出现器质性病变并有进一步恶化甚至癌变的可能,或者病变本身已经影响身体激素水平且内科治疗效果有限时,现代外科就会进行干预,最常见也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切除已经病变的肾上腺。【1】
但肾上腺担负着维持体液电解质平衡、保持正常血压心率的重要作用,切除尤其是双侧同时切除会带来许多副作用。
所以双侧肾上腺切除术有极其严格的适应症。【2】
一旦接受了肾上腺双侧全切术,术后需要终生服用激素。但单纯服药的补替治疗终究是在机械化地提升激素水平,无法与正常腺体分泌的调控能力相比拟。
最明显的就是调控全身激素的垂体,肾上腺的缺失让垂体分泌的促肾上腺皮质激素(ACTH)难以抑制,长期刺激反而会让垂体发生病变。【3】
这时候维持肾上腺水平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应对脏器缺失,外科的办法一般就是选择移植。但田鼠太小,做肾上腺血管吻合是不可能的,而且卡维是临时做的决定,切除肾上腺时也没保留足够的血管。
所以这里只能做单纯“种植”,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移植。
不过比起用于对冲双肾上腺切除后并发症的种植术,卡维至少不需要处理肾上腺上的病变组织,直接跳过准备阶段,直接就能做。【4】
对于肾上腺组织中仍有可用部分的病人,外科医生找到了一种能够做切除后自体种植的办法。
“麻醉还有一段时间,让他躺一会儿吧。”卡维拿了一块蘸满温热生理盐水的湿纱布盖在托雷的腹部切口上,说道,“我们先把肾上腺周围的脂肪剥离干净,然后......”
这时,马蒂克和科赫似乎走进了进实验大楼。
两人应该对化学课上的一些内容产生了些不同的意见,还没开门,极差的隔音效果就把两人的对话带进了卡维和萨瓦林的耳朵里。
“我承认德国化学能力要比奥地利强许多,但那只停留在了染料研发水平。”马蒂克说道,“但现在奥地利有了亚甲基蓝,在染料研发上已经有了起色。”
科赫似乎并不在意:“我去过那家染料厂,很不幸的是,研发出亚甲基蓝的那位化学家是英国人,是位德国人的学生。而那位德国人叫奥格斯特·威廉·冯·霍夫曼,现在正在柏林大学担任化学教授......”
“我知道,接下去你就要说,霍夫曼的老师也是德国人,叫尤斯图斯·冯·李比希。是提出有机基团理论上了教科书的大老,我肯定认识。”【5】
两人并排推开了实验室大门,马蒂克的反驳还在继续:“但这和亚甲基蓝拥有奥地利化学专利没任何关系。”
“只是其中一种染料而已,又不是......”
话题到此戛然而止,因为两人发现卡维正在实验室里。
“卡维先生!”科赫很激动,“您怎么来了?”
“正好过来做个实验。”卡维看了两人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既然你们来了,就一起过来看看吧,手术不需要你们做,但需要了解下实验目的和内容。”
因为信息封锁的原因,刚结束的伯爵夫人手术在普通民众中的讨论度不足,地位没有剖宫产高。但在医学界内部,这台手术出动了现今奥地利最有名的三位外科医生,做出了好几种创新,震动是空前的。
科赫只是德国一位还没毕业的博士生,经验技术和国籍都不足以让他登上这种舞台,但卡维却还是帮了他。游学时带着如此经历,也能为他将来回国工作铺好道路。
所以这里科赫用了尊称。
卡维倒是没想过那么多,因为在已经有尹格纳茨做主导的情况下,再找其他病理学专家就会显得很尴尬。而在年轻医生中,能做到跟上尹格纳茨病理实验能力的人,也没几个。
大家水平相近,自然是人际关系更重要,卡维就挑了贝格特和科赫。
事实也证明,两人完全有上台做实验的能力。
“我这次要研究的是肾上腺。”卡维开门见山,“解剖学上,肾上腺的位置已经明确了,包括周围组织和血管。现在要研究的是它的功能,也就是它存在于人和动物体内的意义。”
“好大的课题......”
“方法就是切除腺体后观察田鼠的日常生活,这两个就是田鼠身上的肾上腺。”卡维晃着烧杯说道。
“好小的肾上腺......”
两人大致了解了接下去的实验项目,但疑问也跟着产生了:“既然已经切掉了肾上腺,为什么切口还敞开着?”
这么做的主要原因肯定是出在了萨瓦林身上,因为接下去的实验主导不是自己,他得稳住对方的情绪。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没办法好好做成手术,那接下去这间实验室里也不会再有他的位置了。
“好问题!”
“因为我接下去没时间,手术得全靠萨瓦林来完成。”卡维解释道,“为了去掉实验中可能出现的不确定因素,我得把切好的肾上腺再放回去。”
“这还能放回去???”
科赫和马蒂克惊讶无比,就和愣愣地站在一旁的萨瓦林一样。卡维提出的手术操作听上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却完完全全超出了三人的理解范畴。
“没什么大不了的。”卡维说道,“确切来说这也不算放回去,而是‘种’回去。”
说完,他掀开了托雷腹部上的湿纱布,对比了下切口下腹肌长度:“在种之前,得先用刀片把肾上腺切成薄片。”
“切开?“
“为什么要切开?”
“切开后还能用?”
外科发展到如今,虽然仍缺少许多药物和技术,但移植的概念早已存在,就和修理钟表一样,把坏了的部件换成新的就能恢复正常运转。
反而像种植这种类似植物培育的概念,显得更为原始。
“这里需要运用一些最基本的外科学和生理学知识。”
卡维就像一位老师,耐心地解答三人的困惑:“首先是生理学,人体内组织需要供给养分,就和我们需要吃饭一样。而在解剖学结构上,这两份肾上腺都失去了血管,而肾上腺周围又有包膜,会阻隔养分摄入。这种情况下,为了让它保持活性,就得把这层阻隔去掉。”
说完,卡维从器械箱子里选了一把最小的手术剪:“还好拉斯洛先生的铸造厂给力,要不然那么小的肾上腺还真不好处理。”
按照人体肾上腺自体种植的要求,离体后的肾上腺需要去除周围脂肪组织,再去除肾上腺腺体内的病变组织,然后用小刀将剩余可用的部分切成1-2mm厚的薄片才行。
现在卡维的条件有限,加上田鼠肾上腺实在太小,只能凑活着处理了。
在显微镜的加持下,他勉强用镊子、剪刀和解剖刀把两块肾上腺切成了7张薄片,然后重新揭开了托雷身上的纱布:“选择皮下肌肉最厚实的部位,用剪刀切去一些肌肉,然后把它们一张张放进去......”
整个过程都在卡维的双手和组织镊的操作下完成,不论是脑洞还是操作精细度都已经超出了三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