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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邵曦等人离开修文书馆的时候已是深夜。
由于多年未见,陆修文与白锦卿和胡玉山自然有说不完的话,更由于白鼎公的书信,陆修文对邵曦自然也就热情了不少。
几人在书房中相谈甚欢!
当陆修文听说邵曦这些年所做之事自然也是惊叹不已,他想不到邵曦竟能在当年自己还伏案苦读的年纪便干出一番成就,成为景元帝国举足轻重的人物。
也更加明白了白鼎公为何会如此看重邵曦。
他心中也禁不住暗自感慨,想不到自己多年的努力终究还是敌不过他人的天赋。
只是他不知道,邵曦作为穿越者,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便已经是二十六岁的人了。
又经过这十多年,如今心智早已非常人能比,自然显得与众不同。
由于聊得太过忘情,不知不觉已到深夜,邵曦三人也不得不向陆修文告辞,毕竟使团那边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们三人。
再说此次前来修文书馆对外的解释也只能是同窗重聚,若是逗留时间太久的话难免会引起他人的猜疑。
陆修文将三人送到书馆门外,看着离去的马车,依依不舍之情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造化弄人,景元帝国和东穆国敌对了百余年,自己却是拜在了白鼎公的门下。
如今自己想与白鹭书院的旧日同窗见上一面都是如此的不容易。
此次邵曦他们出使若是顺利完成返回景元帝国,下次见面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陆修文叹了口气,转身返回书馆。
今日邵曦他们的到来既有喜悦,也有麻烦,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恐怕就不会像往常那般轻松了。
不光是邵曦要通过太子去拜见长公主,太后寿辰之日,恐怕在寿宴之上那姜春山也未必会息事宁人,到时候应对起来也并不容易。
不过不管怎么说,今日能见到白锦卿和胡玉山,又能结识邵曦,总算是弥补了他多年来的遗憾。
离开白鹭书院太久了,他心中的书院依旧是往日的样子,可如今只怕已是物是人非了。
邵曦的出现让他感到很欣慰,自己恩师终于在有生之年收了这么一个让他满意的门生。
陆修文对邵曦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反而还心怀感激。
返回书馆,陆修文也没有心思再去看书,早早地便睡下了,因为从明日开始他要去办的每一件事都很重要。
无论如何他都要帮助自己的这几位学弟将此次出使的任务顺利完成,以不负恩师白鼎公的嘱托。
……
邵曦几人坐在返回驿馆的马车上,谈论个话题自然离不开刚刚才见过面的陆修文。
胡玉山忍不住感慨道:“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当年我和锦卿两个小屁孩一天到晚跟在陆学长的身后,缠着他带我们玩。
“整个书院的学长中也只有他才对我们两个最有耐心,说起来当年我和锦卿也十分调皮,没少打扰陆学长。
“可他从未对我二人发过脾气,待我们如同待自己的亲弟弟一般,今日再见学长已不复当初少年的模样。
“如今他人已过了而立之年,虽看上去沉稳了许多,但也再无往日朝气,想起来实在有些唏嘘啊!”
邵曦心说,唏嘘你妹啊!说起来我也是四十出头的人了,如今还不是一天到晚活蹦乱跳的?
与我比起来,你们这两个二十出头的家伙才看上去老气横秋,暮气沉沉,如今还好意思去评价别人?
邵曦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因为自己真正的身份到现在就连老吴他都没告诉,就更不能让眼前这二位知道了。
在他们眼中,自己只是一个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不过相比之下自己倒更像是个年轻人。
白锦卿听了胡玉山的话没有作声,但从脸上的表情看得出此时他的心情的确也有些沉重。
时光如梭,岁月荏苒,他心中那个曾经每天被自己叫哥哥,一身儒雅却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不复存在了。
如今陆修文已成了一名中年的教书先生,而自己也不再是当年的那个跟屁虫。
现在要跟着邵曦一起担负起家国重担,面对很多自己曾经连想都没想过的事情,心中自然免不得会有些感慨。
看着面前的二人,其实邵曦能够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只是一直这样长吁短叹的,气氛实在是显得有些压抑。
于是邵曦故作轻松地有意岔开了话题。
对着二人说道:“我说你们两个关心陆学长怎么也关心不到重点上去?
“刚刚我们去书院,你们两个没发现整个书院里没有女眷吗?甚至连个丫鬟婢女都没有。
“陆学长可是年过三十的人了,身边竟无佳人相伴,你们两个觉得这还正常吗?”
胡玉山大大咧咧地回了一句“嗨!咱们今天这不是来得晚吗?没准女眷早就歇了,不方便出来与我们见面吧?”
白锦卿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学长尚未歇息,若是身边有佳人相伴怎会自己独自回房?理应在学长身边端茶送水,掌灯执烛。
“所以邵曦说得没错,看来学长如今仍然是孤身一人尚未婚配,也许这些年来只是在全心地研究学问,并未顾及此事吧?”
邵曦听到白锦卿的分析,立马摇了摇头,他并不认同白锦卿的看法。
白锦卿见邵曦摇头,看了一眼胡玉山。
胡玉山也是一脸茫然,他们二人搞不清楚邵曦心中到底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邵曦见他们两个都在看着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
开口对二人解释道:“陆学长当年在白鹭书院便是出类拔萃,如今又自己在这济州城内开设了这修文书馆,足见其学识渊博,极具才情。
“像这样的人如何会不得到众多女子的倾心?想必这些年前来说媒的媒婆都要将修文书馆的门槛踏破了,可为何如今学长仍是孤身一人?
“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陆学长应该是有什么难以言明的苦衷,故而一直不肯成家,而绝非是遇不到良配。”
“难以言明的苦衷?陆学长会有什么苦衷呢?”
白锦卿和胡玉山几乎是同时问出了这句话。
正常来说,陆修文到了这个年纪早就应该成家立业了,若是有儿子的话都与那个开门的少年差不多年纪了。
而至今仍未娶妻,说不准还真就像邵曦说的那样有什么苦衷。
只是仅凭着邵曦的一个猜测,实在没办法说服他们二人。
他们也知道邵曦平日脑子里的想法多,自然也就习惯性地追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