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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月盘算着,转身要往灶房走,“那我再准备些茶点。”
好歹,礼数要足够。
“夏娘子不必忙碌,我来也只是讨些茶水吃而已。”说话的声音抢先飘进了院子里,而后冯茂才和一位年轻的男子一并走了进来。
年轻男子满脸皆是笑意,看到夏娘子时,先是拱手躬身行了礼,“再来,也是和夏娘子叙旧一番。”
叙旧……
和她?
眼前这人,难不成是故人?
夏明月诧异无比,在福了一福回礼之后,抬眼打量来人,在仔细分辨了一番之后,眼前人的面容和记忆中的逐渐重合。
“范郎君?”夏明月顿时惊呼了一声。
眼前之人,不正是先前总是来夏记吃食摊吃饭,还曾帮她写过字据的县学学子,范平阳嘛!
“正是在下。”范平阳笑得比此时天上的日头还要灿烂几分,“夏娘子还能记得在下,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不过……”范平阳又有点哀伤,“夏娘子竟是用了这般许久才能将在下认了出来,是不是说明在下在夏娘子的眼中印象还是不那么深刻的……”
“对你的印象是极深,只是现如今骤然见面,一时难以相信。”夏明月笑着解释,“再者,时隔颇久,你的容貌、穿着和气度也变化了颇多,倒是叫我有些不敢认了。”
听夏明月如此说,范平阳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打趣起来,“男大十八变嘛,更何况我已是过了二十岁,自然更会有些变化,至于这气度嘛,近朱者赤!”
毕竟在翰林院任职这段时日以来,每日所做之事,所接触之人,皆是与皇上相关,可谓谨言慎行,如履薄冰。
而对于外面那些想要在翰林院中打听些事务之人,还需端起一定的架子,话要说得好,说得巧,更要说得有分寸。
长久以来,连范平阳自己都觉得,有了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能力,身上也更平添了些许从容与沉稳,与先前那个在金丘县城求学的毛头小子可谓是天壤之别了。
现如今连夏娘子都没有一下子认出他来的话,是不是变相说明,他也算是成长颇多?
“所以,当初范大人不愿透露身份,为的便是给我们一众人一个惊喜?”裴成河眉梢微挑。
从前范平阳在县学中读书求学之时,成绩斐然,裴成河印象颇深,若是他一开始便报了名字,必定是能够知晓其先前身份的。
“正是。”范平阳嘿嘿笑了笑,“所以方才也是悄悄地到了县衙,结果裴大人并不在县衙内,问询之下得知来了夏娘子家中做客,我便和冯大人一并赶了过来,也给夏娘子一个惊喜。”
“这惊的确是惊,倒是这喜就不好说了。”裴成河幽幽道。
“为何?”范平阳不解。
“你来了,这满桌子的吃食怕是都要被吃个干净,我们如何喜得起来?”
当年范平阳等学子在县学之中贪嘴而让夫子和山长好好管教之事可以说人尽皆知,连裴成河这个县令都不例外,更知道其饭量和贪嘴程度是绝对不亚于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