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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相府的老仆见丁谓来了,急忙出门相迎,吕夷简不肯出门相见他们这些下人自然得将事情做圆满了,替主子分心是下人应尽之道。
“丁谓丁大人驾临,里面请!”老仆高声唱了一声名,许多在宅子里的官员纷纷侧目往屋外看。
吕夷简高坐钓鱼台,眼里放着寒光,对着一干同僚低声道:“我自走了无妨,不过他日朝堂落到奸人手中,我可有些担心啊!”
丁谓自前朝开始对着君上只知一味的曲意逢迎,什么民生大计在他眼中不值一提,要不昭应玉虚宫这样的当朝阿房宫就不会存在,搞得国帑凋敝民不聊生,本朝好不容易一改旧制气象涣然。。
赵恒当政这时不少人都怕当亡国之臣,那时候国家乱成什么样子,皇帝沉迷于迷信活动,大搞建设,道观建了无数,还要与辽国开战,要不是澶渊奇迹打平,说不定现在全是阶下囚,还能过太平日子指点江山。
丁谓就是奸臣中的奸臣,以前跟他齐名的王钦若林特等人都倒台失势,就他还坚挺地奋战在一线,听老仆唱他的名,吕夷简的脸一沉,眼皮无力地耷拉上了。
有道是同气连枝,吕夷简平素虽然走的是太后一线,可是两个人完全是政见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丁谓攀太后为升官,吕夷简则是为了稳定朝局。
世人皆说他有攀附之嫌惹得他官声也不是十分完美,朝外也说他是奸相,但是一干同僚谁不知他是一心为了官家,舍了自己吕家几代忠良的美名,劳苦功高忍辱负重!
吕府堂下的其余人见吕夷简有气无地说,也是满腔激昂,却胸如压石累压无处宣泄,有人捶胸有人顿足,正堂之上拍桌子拍扶手的声音彼彼皆是。
有这些声音吕夷简也能安心地告老了,这些声音便是对他多年的忍辱负重的认可,许久才轻声说道:“日后全赖列全臣工,老夫大可放心了,来了便是客,列位臣工与我一道出去迎迎吧。”
吕夷简走到门口,群臣跟在后头,丁谓已经走到正堂门口,屋内屋外正好形成了两帮人对峙的感觉。
吕夷简古井春风一般朝丁谓行了一个礼,眼光不经意扫过他身后威武不凡的梁川,心想这丁谓天不怕地不怕今天怎么还带了一个保镖过来?而且这保镖是故意来恶心自己的吗,怎么穿得这般喜庆,跟个二愣子似的。。
他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离开的日子?
众人看见丁谓,一脸的不爽直接就写在脸上,丁谓不与他们一般见识,满朝的臣工能入得了他的法眼的就那么几个,吕夷简算一个,这些人嘛,顶多就是跳梁罢了。
众人突然看见跟在丁谓后面的这个年青人。
传说丁谓找了一个女婿,莫不是就是这个年轻人?
雷允恭自打见了梁川无论是寻回官印一事还是解决废料一事,都是神来之笔,连丁谓都想不出来的法子他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就想出来,而且将事情解决得如此完美。
雷允恭做人也不地道,在与朋友酒桌宴饮之时,三杯酒下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梁川这么一号人托了出来,有心之人一下子就留了个心眼,难怪丁谓最近又是自告奋当指挥使的,原来是背后有高人的指点。
看来雷允恭说的就是这小子了!
只是这小子怎么看着有点愣,按道理不至啊,这么聪明的人这场合穿这么不合时宜的衣服,来砸场子?
众人看向梁川,原来以为是条卧龙,没想到穿得花里胡哨的,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似的,怎么与想象的不一样?
有人在吕夷简的耳边多说了两句,吕夷简惊了一下,多看了梁川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两眼,看外表,实在与那些行径联系不上。
“丁大人肯赏脸为我这把老骨头送行,实在令篷蔽生辉,老朽感激不尽!咱们也算是三朝同僚,今天老夫先走了,以后可还仰赖大人稳住朝局,为我大宋多做贡献!”
丁谓知道他这是客套之言,他们那一帮人内斗起来最是凶狠不过,讲的屁的同僚之谊,不过还是强笑道:“吕相言重了,朝中失吕相乃谓失一肱骨,是我大宋之憾也,所谓板荡识诚臣,吕相一生为赵氏天下殚精竭虑这是有目共睹的,明日我一定禀明官家,不可失了天下人心!”
谁都听得出来这是猫哭耗子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吕吕夷不挪位你丁谓哪里有机会上位,还要在这里假惺惺,简直令人作呕。
不过这种没办法,这种政治秀如果不配合着一起演下去就显得自己的政治情商太低,让人徒增笑料而已。
“丁大人不必了,我去意已决,多年压在肩膀上的担子总于可以卸下来了,今日与列位一别,明日我就启程返回山东老家,今日一别何期再会,只能看看缘份了,来来来都别干站着了,屋里坐屋里坐。”
“请!”丁谓伸手做了一个手势,吕夷简先返回了正堂。
正堂之中摆放着几张实木圆桌,以吕夷简丁谓还有王若钦之流的朝庭重臣坐在了第一张,下面还有几张桌子,梁川扫了一眼,除了丁谓没有一位认识的。
一落座菜就上来了,先是一盘青菜豆腐,接着是一盘葱花鱼,然后是一盘肥腻的五花肉,这肉是最便宜不过的,比纯瘦肉要省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