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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志杰作为团队里的沉稳老大哥，拥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稳重和良好心态。
而且此时在比赛场地里注意到了board计分板上的京大NO.001队的也不只有沪交代表队，几乎所有志在第一的队伍都关注到了许青山他们。
“数理输给京大我们没话说，但要是计算机都输了，那我们华清就是连脸都不要了。”
华清的队长死死地盯着board计分板上的数字，咬牙切齿地和自己的队友们说道。
“明白，马上火力全开！”
队员皱着眉头，但冲劲十足。
场地内的其他队伍也并没有因为京大一时之间的领先而感到沮丧。
也是。
来参加ICPC的队伍，哪能有没点傲气的？
就连金斌，在吴志杰的带动下，也很快回过神来，咬着牙继续跟上节奏，被郑曌快速的战略安排在桌子上开始思考起之后的题目来。
ICPC经常被人称为脑力大赛。
本质上是被视为将人脑当做计算机使用，在短短的五个小时内爆发出惊人的程序思维和数学思维。
每一个能够走到总决赛舞台，并且拿下奖牌的，都不会是泛泛之辈。
而对于这些队伍来说，抗压训练本身也是重要的一环。
哪怕他们知道，两个小时5道题的含金量，可他们不会半途而废，也不会低头认输。
华东大学的体育馆内。
ICPC的比赛依旧在火热地进行。
有些队伍已经开始轮换选手，一边吃午饭一边继续解题，有些觉得自己解题无望的队伍倒是停下来一边聊着题目方向一边吃饭。
但也有一些争分夺秒的队伍，根本就没有吃饭的打算，而是坚守在电脑前。
许青山他们倒是正常轮换吃饭。
毕竟江浣溪可以先吃，不需要她坐到电脑前，她只需要拿着尺规和草稿纸在一旁验算方才程序输出答案是否有问题即可。
许青山让杨树先把饭吃了，自己继续解题。
等杨树吃完饭，他再歇歇。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board计分板上的各队计题数也开始发生了变动。
只不过这种大题式的大考竞赛，题数有限，数字变动也没有那么夸张。
但高悬在榜单第一位的京大代表队，却切切实实地镇压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9题了怎么可能？”
郑曌咬紧牙关，盯着board计分板上那显眼的数字。
沪交队已经竭尽全力在追赶了，郑曌能保证不管是自己，还是吴志杰和金斌，他们除了中间的波动之外，后半段已经开始燃烧自己了。
那种专注的状态，解题的速率，不比他们平时自己训练的时候那种极致状态。
换而言之，现在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4个小时，7道题目。
如果最后一个小时发挥稳定的话，应该还能解出来第八题，运气好的话，能八九连解。
可就算京大代表队在最后一个小时里毫无建树，沪交拼至极限也只能屈居第二了。
因为解题时间。
“许青山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怪物啊？”
金斌喃喃道。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刚刚在气球点排在自己前面领气球的那个男人就是许青山了。
虽然对于他来说，许青山的话无疑是在打他的脸，很狂。
可金斌此时心中却生不出丝毫的怨恨念头。
他只觉得迷茫，甚至还觉得许青山说得还挺对的。
“确实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了。”
金斌有些失魂落魄。
方才沪交队的第七题就是他上手解开的，原本开始的时候，京大和沪交的题数比还是7:6，结果他竭尽全力半小时把这题解出来的时候，反倒变成9:7了。
这么多年的ACM比赛，ICPC的总决赛也好，还是区域预选赛也好，都几乎没能见到有队伍能答出两位数题目的。
虽然有些时候是因为题目数量本身就不够，只设置了9题这样的。
但今天这场预选赛的题库采用的是最大值，12题。
NO.001队的解题速度，其实并不是4小时9道题，准备来说，是3小时45分钟的时候，许青山就解出来了第九题。
如果按照平均速度来看，NO.001队是有可能12题全解的。
这在ICPC整个竞赛史，过往34年的历史里，都是不可思议的传奇存在。
“杨树，后面两题你来试试？看样子是你比较擅长的，还有一个小时。”
许青山快速地看了一下后面三道题的题目，记下了题干，把位置让给了杨树。
杨树也不推辞，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双眼放光地开始接手写第十题，他的双手速度也很快，许青山也看出来了杨树今天的路数大开大合，跟Pascal完全不沾边。
好家伙，又是一个小伙子被自己带坏了。
许青山从一旁取过了两张草稿纸，开始现场整理后两题的思路。
他已经发现了杨树在思维顺畅的时候，极限码代码速度是要比自己快上一分的，这或许就是长期训练的肌肉记忆更强的缘故。
所以许青山打算等等给杨树看思路和过程，让他敲，自己等着接手后题。
他也确实想试试十二题全解的感觉。
早知道有机会这样，中间他就不摸鱼偷懒了。
许青山稍稍有点懊恼。
自己这算不算是偷偷放水？
但抬头看了看board计分板上其他队伍的解题数，许青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残忍。
毫无悬念，虐杀全场。
排名第一的京大代表队已经解出了9道题，而排名第二的沪交队却刚刚解出7题，往下的国立弯弯大学解了6题，剩下的几家名校代表队，包括华清在内，则是都解出了5题。
不夸张的说。
许青山他们已经是断档式的强大了。
那几家名校代表队不可谓不强，其中也不乏世界一流的计算机强校，但却依旧和许青山他们出现了断崖式的差距。
也就是沪交和国立弯弯给他们保留了最后一点遮羞布。
可那几乎是两倍的数字，也直接把参赛选手们干沉默了。
2个小时的时候，只差个1题，大家会觉得是选题的运气成分，拼一拼，不足为惧。
但现在这种时候，再看看人家的数字。
他们完全失去了挑战的信心。
之所以还能坚持着战斗，主要是已经把目光从觊觎首位这件事上收了回来，开始找着自家宿敌比较了起来。
这里面只有华清最悲催。
理论上来说。
从学校角度来看，华清的宿敌是京大。
但排名第一的京大代表队，说句实在话，他们连碰瓷都不配。
从竞赛角度来看，华清的宿敌是沪交，人家两冠王。
但此时排名第二的沪交，明显也不是易与之辈。
华清不管跟谁比，那都是输。
这颜面上可就丢光了。
“青山，我解开了！”
杨树很是兴奋，这题他的解题速度很快，在没有任何外力帮助下，他仅仅用了26分钟就准确地完成了这个代码。
“好，这里是第11题的思路和过程，你来。”
许青山递给他一张草稿纸，自己手里则还是对第12题打草稿。
“你这么快的么？”
杨树惊讶地接过了稿纸，一边看一边对照着，也没有多加思考许青山的解题思路是否正确，而是直接开始动手调用，把答案转化成流畅的代码，输入命令框内。
“嗯，我现在攻克一下第12题。”
许青山用笔帽顶了顶自己的下巴。
“最后一道题的难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不少。”
许青山淡定地说道。
“还有多少时间？”
江浣溪在一旁马上报出了精准的时间。
“还有42分43秒。”
“还有机会，杨树，加速代码，这题写完我来接手。”
“好！”
许青山点了点头，大脑开始疯狂地转动了起来，手中的笔动了起来。
这种ICPC数学强相关的题目，其实和正常学的数论代数之类的关系并不大，更多的还需要考虑编程语言逻辑。
许青山大脑里飞速地构建着自己的代码世界。
流畅，丰富，神秘。
自成一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树停下了快抡到冒烟的手指，兴奋地站了起来，连忙把位置让给许青山，自己则是激动地挥了挥拳。
“我感觉我突破自己了！”
“还有19分53秒。”
江浣溪在许青山坐上位置的时候，快速地报出时间。
许青山迅速地打开最后一道题的答题框，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开始动手敲代码。
他心中已经有腹稿了。
许青山也因此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自己跟杨树更契合的比赛使用方法，只不过需要后续再试验一下。
“够了！”
许青山双指也要抡出火气来。
电脑前的键盘噼里啪啦地响。
如果只要是别的队伍的位置上传来的声音，那旁边的参赛队只会嗤之以鼻，觉得那家伙是在哗众取宠，胡乱操作。
可如果这个队伍的名字叫做NO.001，队长叫做许青山，并且队长本人正在电脑面前开始暴力输出的时候，他们就不会这么想了。
当NO.001的解题数已经达到了11题的时候。
在场所有参赛队伍的眼神里都失去了光。
但让他们失去了光的并不是眼前这场比赛的结果，特别是那些强势大学的队伍队员们眼神里的黯淡，更不是为了今夜的花。
而是因为大家都是同一届来参加比赛的。
既然许青山他们带队能够干出这样的成绩，那总决赛他们哪里还有机会去和许青山竞争总决赛冠军？
大家都是过来争第二的吗？
一时间。
刚刚都还在顽强追逐的队伍，这些心高气傲的少年天才们，一时间都泄了气。
如果说NO.001能够解出来9题的话，那对于大家来说可能是时限内的极限，或许拼尽全力也只能倒在第9题的门槛前。
但相对来说差距没有那么大，大家还能看到一些争夺第一名的希望。
可现在。
他们丝毫不怀疑许青山在等会的颁奖仪式上，会给大家来上一句。
“诸位，你们是来争第二的吗？”
毕竟。
在座的都是年轻人，也都是冲浪选手。
几乎没有人不认识许青山的，再加上这一次网络预选赛的时候，NO.001冒出来之后，大家调查了一下就知道这是京大许青山带的杂牌队伍。
结果这只杂牌队伍从出道开始就吊打各路天骄了。
要是换做他们，有这个机会的话，他们能不出声嘲讽吗？
平心而论，他们做不到。
年少不轻狂，难道等着老了入土了再被人哀悼吗？
只是，即将要成为被轻、被狂的对象，那种体验感就不一样了。
“还有1分钟。”
“青山，还有30秒！”
“10！”
“9！”
“3!“
“拿下！”
没等江浣溪倒数出了最后两个数字，许青山的手指已经快出了幻影，在3出声的时候就已经重重地敲下了回车键。
提交！
绿色！
Accepted！
12题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