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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桂花说:“哦,你说的啥哦,这是说的钱从哪里来的”,就又问说:“那他是怎样想说脱的呢”,小李子抢着说:“候三皮辩称,他将这些钱钱都送上去了,是跑步前进,钱撵钱,去争取资金用了”,赵桂花偌有所思地说:“这是说钱到哪里去了”,就又问说:“那后来呢?”,小李子望着赵桂花,说:“我们后来就顺藤摸瓜,要把受贿的人都捋落出来,要一个一个的绳之以法,但是这个因为牵涉到省上的一些部门,给当时分管的区头汇报后,人家说:“这个还是适可而止呢,不收手,也不出手,毕竟是省上了,挂案呢,拐把子哪有倒着杵的呢,把人家得罪惹毛了,以后人家不管我们了,任何项目资金的好事都没有我们的杏瓠子啃了,毛毛雨儿都没有我们淋的了,风儿也不朝这个方向吹了,甚至人家屙尿都不朝你我这个方向了”。还有哈,就是这侯三皮觉得将这些人说出来,不够仗义,没有意思,何况人家那些人收钱后都办了事,重合同守信誉呢,也是给我们这里的交通建设项目增拨了款子的,他说,这个收钱办事的还是好人呢,比起收钱不办事的人,或者就是收了钱只是给你笑笑的人,或者是收了钱,你把耗儿药都喂上了,他就像是没有那回事的人,或者是他记不到的人,已经是人品好多了,何况人家的官帽子,也不是灶门口捡锅铲子,白捡来的呢,所以这候三皮就一个人扛着,也就是我们平常说的担当起了。首长你日理万机,你是管路线管方向管大事的,从我们办案来说,法律事实就是有证据支持的事实,客观事实就是那一定是有但是没有证据坐实的事实,法律事实总是小于客观事实,从本案的法律事实来看,钱都在候三皮那里去了,这有足够的证据支撑呢,我们呢也是铁路警察,各管一段呢,任尔溺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呢,取前头的一段呢,一锅隆给他扣盖下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也就成案了呢。从客观事实看,候三皮把整来的钱,像是猴子扳包谷样,我们高度怀疑他弄的钱还是主要的是送整上去了,但是就像是前边说的,怀疑不成事实呢,没有相应的证据支持呢。这个侦查业务工作,就是对过去的事实,依靠证据进行复原,但是由于主客观因素的限制,这个要想取得理想的证据全面复原案件事实几乎是不可能的。实际上,我们作为法律匠人,就是端吃这碗稀汤波浪的法律饭的人,就是在客观事实与法律事实之间徘徊煎熬,走钢丝呢。从法律事实的此岸尽可能走向客观事实的彼岸呢”。
白现金说:“说实在话,他在位的这几年,就因为出了这个人,省上市上给我区下拨的交通项目资金是过去同期的三到四倍呢,全县通乡通村的公路四通八达,这个我们这里的牛是幸福的,牛喝的都是矿泉水,牛走的都是国道呢,全区交通建设的速度提前了二十年呢。换一个角度看,这候三皮还是有功的,他把二十年以后的蓝图一下就给我们绘就展示出来了,我们现在就过上了本来还要二十年才能够享受的现代生活呢。讲说,秦始皇没有坐过摩托的嘛,李太白没有坐过汽车的嘛,康熙大帝也没有坐过高铁呢。所以我说,候三皮这人呢,“以一人之光为全局添彩”呢。你料想吗,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上边拨付资金的风儿为啥直是在往我们这儿吹嘛,鸡公不屙尿,必定有个窍呢,也就是说,这个区交通事业大发展的结果确实反正了,他候三皮的钱,的药,是用到上边去了的,不说是三证六合呢,也是可以印证的呢,至少是可以合理怀疑了,可遗憾的是这个是没有直接的证据支撑呢,现在是他自己也没有有力的直接的证据表明钱是送上去了的呢,就是送上去了,那也是他对赃款的再处理,他自己该遭呢,现在是法不容情呢”。
赵桂花一听完,站立了起来,在办公室走圈圈,大家的目光跟随着他的身影移动,好半天,他才慢吞吞地说:“法律这个东西,不说他是下人的脚镣,实是统治者的工具,从法律的产生这个角度看,什么是法律呢,我看法律就是个办法,还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也就不是万能的了,法律之缺,还得要依靠人情世故天理良心修复弥补呢。不是有一句话吗?法律的利剑点杀不到的地方,就要用语言道德的鞭子抽打啊。我说哈,要历史地全面地辩证地看问题,历史地看,就是现在看来那是个事儿,但是在当时那就不是个事儿,怎么可以以现在的框去网历史的鱼呢,全面地看,就是只看局部那是个事儿但是从全局来看那就不是个事儿,怎么可以抓住一点不及其余呢,辩证地看,就是单独地看是个事儿但是联系起来看就不是个事儿,怎么可以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呢。我以为,这个全部案件事实说明,这个交通建设的成就就是对他行为最好的诠释嘛,宏观点嘛,这就是最大的证据嘛,怎么说这就不是证据呢,你们要开着挖挖机盾构机去挖去取嘛,这个他的贿赂的上送与项目资金的下来,就是最大最直接的因果关系了吗,不要坐井观天嘛,不要一叶障目嘛,要跳出政法看政法嘛,这侯三皮,侯三皮同志,还是组织和人民完全可以信赖的,是为本地经济社会发展做出了贡献的人嘛。这是办的哪门子案呢,放了嘛,这个案子值得总结嘛,有的人有责任嘛”。
白现金刘如意还有小李子,一听这,碰了几鼻子灰了,面面相觑了,像是几个秧鸡子一样,一排儿,从大到小,从高到矮,憨憨地站着,稍许,才都配合着笑着,白现金干笑着说:“首长啊,你虽然否决了我们的案件,我们遭了黑儿头蛮了,但是我们高兴啊,你的讲话,高屋建瓴,提纲挈领,把个事情抖伸展了,我该检讨啊,还说我们几爷子一天自诩在搞法律,吃专业饭的,还说的一技之长才有立身之地,我们望尘莫及,自惭形秽,难望起顶背啊,我们受教育了嘛,我照单全收,那我回去就马上把他放了嘛”,赵桂花笑了,几爷子不是我压服的,也不是说服的,完全是信服的了。白现金转过身来,说:“问题还有个,万一候三皮一放出去,他说他儿子给逼死了,要给我们找个坡坡爬那咋办呢”,赵桂花说:“几爷子,你们那个脑壳里我看全都是装的浆糊汤汤呢,你们就不要把我后边说的给他说了呢,你们就说他够罪呢,铁板钉钉呢,要是板凳上日尻子,硬抵硬,那他就是瓷瓦子揩尻子,判十年以上呢,说综合考虑他的娃儿意外自己死了,死的还不是地方呢,就两不找了,叫他洗个澡,刮一下胡胡,再给婆娘两个生一个,就是多费一床几床席子的事,哦,可能那邢吵吵生不出来了,哦,活人哪有叫尿憋死了的呢,天底下是空的嘛,叫他说个小,弄个包吊起,二天就叫候三皮第二嘛,你给他说,这名字就是首长我给他取的呢,好大一个事嘛,人,生死之外无大事呢,也不是我说你们的话,你们还真要提高办案水平呢,用法治的现代化保障社会的现代化呢”,白现金脑壳直是点着,说:“是对的,是对的,你说的是对的,我们又受教育了,头儿为头总有他的过人之处呢,你一语点醒梦中人呢”,接着白现金几爷子梭一梭地没趣没趣地离开了。
下来,白现金说:“这伴君如伴虎呢,又给驴子拔刺了,脑壳又叫驴踢了,膏药又贴反瓜了,思想万岁呢”,刘如意说:“这也是,羊肉没吃成还惹了一声膻”,只有小李子说:“他说的像是有些道理样”,白现金立马黑着脸说:“那干脆你明天就到他哪儿上班去算逑了”,小李子伸了一下舌头,又缩回去了。
下来,白现金叫来了游荡之,说:“怎么没有听见你的声音了”,游荡之说:“这个我与王本伸说了,现在候三皮娃儿死了,邢吵吵也疯了,可这个侯三皮还是被放出来了,铲草没有除根呢”,白现金气哼哼地说:“你几爷子,心口子比板凳厚,事情都这样了,还要做个啥,即使候三皮,人还在,但是吐药水水不吐药性呢,精神跨了,经济跨了,都行尸走肉了呢,这个局子也不是就仅仅是给老候一家开的呢,任何人都可以给捋一下,滤一下呢”。游荡之身上的苦毛子都立起来了,忙把王本伸送的白万现金中的一半,交个了白现金,白现金笑了,说:“都说我白现金,就是是白要现金,只要现金,可是我还依稀记得你上一次还画的有个饼呢,还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呢”,游荡之说:“现吃萝卜现剥皮,到时少不了你的呢,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