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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整顿已经开始了，全县各学校都在清查编制问题，不少在广东等沿海发达地区上班的“停薪留职”的老师们都接到风声回来了。
教育局也在出台相应的措施。
王成想去教育局看看情况顺带突击检查下相关工作，便和董鹏在一点多钟的时候到了教育局，王成还特意吩咐王平把车放在教育局大楼后头的停车场，然后就和董鹏戴着口罩从教育局的地下停车场坐电梯上楼了，因为俩人带着口罩，所以不是很熟的人一眼还真的很难认出来。
到了局领导办公楼层，为了不让“不必要”的工作人员认出他们来，王成特意在走廊通道口等着，让董鹏去看黄龙是否在单位。
结果，董鹏被办公室值班的小姑娘告知黄龙局长并不在单位。可王平在那头却说看到了黄龙的车。于是俩人就站在走廊的窗边等。
到了两点半，看到来上班的人越来越多，王成赶紧扭头看着窗外，然后让董鹏继续去问，这回被刚来的工作人员告知黄龙局长在办公室午休。
董鹏问：“可以叫下黄局长起床吗？我找他有事。”
“我们不敢呢，你有预约吗？有预约就等等嘛！没有预约就回去先预约吧！…奥，您是黄龙局长亲戚啊？那这样吧，您等等，一会他就起床了。”一位穿着丝袜的小姑娘说。刚好办公室这几位工作人员不认识董鹏，要是教育局办公室主任在，这会估摸着就认出董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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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点钟，黄龙办公室的门开了，王成这才扭过头看向“深邃”的走廊，却看到两位女性工作人员进去了，不一会儿又端着水、拿着毛巾出来了。
王成笑了笑，把口罩摘了，索性看着这一切表演。这一幕似曾相识，王成不想说其他的，就安静地看着，嘴角的笑容从玩味变成了嘲讽。
看着女性工作人员又进去了，王成和董鹏这才笑着走过去了，在过道两旁的副局长们立即认出王成来了，刚想打招呼被王成一个手势制止了。黄龙局长挂牌办公室被改成了卧室，而黄龙局长的真正办公室却在挂牌办公室旁的会议室的小套间内。此刻门口已经站满了来找他办事的副局长、内设机构负责人和一些做生意的老板。
王成直接进去会议室小套间了，坐在黄龙的办公椅上，董鹏自来熟的拿着手中王成的茶杯在黄龙办公室倒着水，倒完水后，用手隔着杯子凭感觉试了试水温，然后递给了王成。
黄龙一出门就看到几个副局长指着会议室示意他，他一惊：“不好，估摸着王副县长来了。”
他在门口整理了下心情，赶紧换了副笑脸进办公室了。
“县长，您来指导工作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我好准备准备啊！您没多等我吧？”黄龙说。
王成不想打黄龙的脸，毕竟还需要黄龙在教育改革上冲锋，于是他说：“我一点多到的这，等到现在…没事，你最近太辛苦了，我理解，是要好好休息，所以没打扰你。”
黄龙脸刷的一下红了，他很想把办公室那几个工作人员臭骂一顿。但他明白王成这是把他当自己人，没有骂他，不然按王成性格，估摸着这会就集合局里的人，“批斗”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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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人不懂事，您来了怎么敢不告诉我呢？真的…哎…县长，您别生我气，哎呀，我回头一定批评她们，不过最近确实太累了，您一提出教育改革，我就带着人没日没夜找论据、找论证，您给我布置的工作，我肯定要超额完成嘛！”黄龙的回答滴水不漏，王成不好说他了。
“办公室用人要注意形象问题，一群穿着丝袜的大姑娘，像什么样？你要注意，日子别太奢靡了。”王成说着说着笑了，然后起身说：“我今天是来看方案的，方案出来了吗？”
“还要几天，目前还在论证。”黄龙战战兢兢地说。
“好，那你弄完后赶紧送一份到我那来。”王成说完就往外走，黄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跟着，办公室那几位女性工作人员看到董鹏立马认出来他是刚刚来问事儿的人，再看到王成，立马头大了。她们刚露出惊讶的表情，就被黄龙一个眼神瞪跑了。
王成则并没有没有看她们，旁若无人地往前走。
“黄局，局里的事儿还要好好抓。”在黄龙给王成开关车门后，车子扬长而去，黄龙这才发现他后背湿透了。他明白王成是看他“有用”才会如此，不然今天非要拿着这件事骂他。所以他仔细揣摩着王成这句话的意思。
“县长，这黄龙局长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啊，干啥都有人伺候，果然权力改变人的习惯啊。”董鹏这笑着说了。
王成没说话，笑了一下，董鹏见状继续说：“县长，您今天怎么不敲打敲打他啊？”
“人无完人，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毛病，处理他很简单，但处理完后，谁干活呢？黄龙总体来说能力还是有的，对上级命令的执行也比较彻底，所以瑕不掩瑜嘛！当然，这件是确实有问题，等下次我们再突击检查他几次，看看情况，如果情况改观了，那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如果还是如此，那就敲打敲打他了。”王成淡淡地说，他明白，董鹏估摸着和黄龙有过节，不然怎么一直说这事儿？
事实上董鹏对黄龙确实是有看法的，之前黄龙人政府办副主任的时候，就一直明里暗里给董鹏派任务，因为董鹏是外地人。董鹏也不傻，也不敢和黄龙对着来，董鹏曾在家里对他老婆说：“体制的pua比体制外更恐怖，体制外大不了走人，体制内你只能默默忍受，当你爆发的那一天，就是你当闲鱼的那一天，这对于一个有理想的人来说是很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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