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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
宫月轩看程小娴跟塞西尔一起要走,忽然坐起来,咬牙问:“去哪?”
“为了你,我费力说服度假村的主人,现在要去陪一个我从小就极其厌恶的女人喝酒!”
塞西尔寒着脸,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见他是多么不情愿。
说是费力,其实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但程小娴却没有戳穿,反而笑了一声。
宫月轩握紧拳头,之后冰屋响起了一阵磨牙声。
“程小娴,你过来,喝酒他一个人去行了。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会被人诱拐!”
床上的男人忽然有气无力的道,沙哑的嗓音中透着不悦。
程小娴蹙眉,不带一丝感情的说:“轩少爷,有景文跟庄小姐在,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如果再这么任性,才真像三岁的孩子,会被轩轩笑话。”
她太了解宫月轩的脾气,如果这时候不过去,他会更加任,到时候恐怕没人能止住他火爆的脾气。
但程小娴不能这么放任自己,放任他,这样纠缠不清,又有什么用呢?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更会伤害庄菲跟塞西尔。
把手挽入塞西尔的臂弯,程小娴头也不回,两人刚出冰屋,迎面就看到玛莎回来。
“没事,大概是你们的粉丝。”玛莎笑道。
程小娴也放心了,让玛莎赶紧进去暖和。
酒吧里,凯瑟琳坐在吧台上,一身清凉的装扮,端着水晶杯径自品着红酒。
看到塞西尔与程小娴一同进来,凯瑟琳化着浓妆的脸猛的一沉,等着两人进来,她嘲讽道:“塞西尔,我难道没说想跟你单独喝两杯吗?你难道不怕她知道你的过去?”
豪不压低的声音透着挑衅,塞西尔本就线条分明的五官更加冷硬。
“过去?”他讽笑。
“伯爵府、地下室、你的哥哥们!”
凯瑟琳缓慢而有节奏给出三个提示,看到塞西尔君酷脸瞬间失去血色,她的笑容越扩越大。
塞西尔身子一晃,程小娴赶紧扶住他,“塞西尔,你没事吧?”
他眼前顿时一黑,过去屈辱的一切如同梦魇,黑暗瞬间笼罩了他,程小娴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彻底听不见。
“不要……”还只有八岁的男孩无助的拽着裤子。尽管并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但眼前两个面目狰狞的大男孩让他心底恐惧。
“不要?”年纪最大的艾伦奸笑,“你以为我们会放过你?”
“大哥,别跟他废话!”年纪稍小的艾伯特不耐烦的说道,随后猛的揪起塞西尔,阴狠道:“今天我们要给你的人生留在最灰暗的记忆,让你永远记住,私生子的下场就是这样。”
“不要过来!”
“哥哥……放过我……哥哥……求求你……”
声嘶力竭的呼喊,孩子无助的哭求,单薄的手臂奋力的挣扎,抵不住那两个大他好几岁的男孩……
那一年,只有八岁的他,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
这段记忆,曾是塞西尔最不愿意回忆起来的黑暗,每当从这个噩梦中惊醒,他四肢百骸都痛得难受。
他没有杀死艾伦与艾伯特,他让他们一个染上艾滋,一个深陷毒品,他要报复他们,让他们痛苦得死去!
绿色的眸闪烁着恨火,五官狰狞着,塞西尔忽然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身躯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过度的大笑而颤抖着。
“塞西尔!”
幽远的声音似从山谷中传来,回荡在他的耳边,一双温暖轻柔的手忽然捧住他的脸,他一个激灵,止住了大笑,黑暗的眼前渐渐清明,一张美丽绝伦的脸含着心疼的望着他。
“薇……薇……安!”
他喉间发颤,艰难而缓慢的逸出这三个字。
“没事了!”
她柔声说。
程小娴第一次见到塞西尔如此失控,比提及伯爵的时候更要痛苦,他的眼睛没有焦距,他的身体每一处都向她传递着痛苦,她的心被狠狠揪紧。
扶着塞西尔坐在吧台的圆凳上,程小娴跟酒保用英文说道:“给我一杯伏特加!”
“好。”
酒保跟凯瑟琳暗暗交换一个眼神,倒酒的时候偷偷再酒里放了东西,随后给了程小娴。
程小娴一心担忧塞西尔,根本没有发现。
“塞西尔,喝一口,你需要压惊。”
塞西尔不说话,她就把酒杯凑到他唇边,他机械性的喝了几口。余光见凯瑟琳不怀好意的笑着,她冷着脸,森然问:“笑什么?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很痛快?”
“你难道不好奇他的过去?不好奇他失控的原因?”
凯瑟琳径自说完,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光。而塞西尔身子一颤,双手狠狠的圈住程小娴的腰,他不断收紧力道,仿佛担心她会离他而去。
此时,程小娴对塞西尔的意义,不仅仅是他爱的女人,更是把他拉出黑暗的救命稻草。
程小娴锐利的视线射在凯瑟里的身上,正要开口,只听这时,“轰”的一声巨响划破夜空,她下意识看过去。
这一刻,她惊恐万状,全身的血液都冻结成冰……“0”号冰屋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