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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十六年来惟一待她温柔和气的人,她真的好喜欢他们,好想和他们永永远远在一起,即使他们不理会她也没关系。
只要他们会偶尔看她一眼,对她笑一下,或说一句话什么的,她就会心满意足。
这是不可能的!寒霜浮上她的眉宇,她责备自己的贪心及痴心妄想,手却怎么也无法将门关上,任寒风灌进屋内。
她和他们不一样,她属于这个山谷,而他们属于外面的世界;她从出生就注定孤苦伶仃、受人欺凌,他们却是成双成对,幸福欢悦。她凭什么去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人还是不要太贪心才好。
皱了皱眉,她放弃关门的动作,走回炉边。冷风从屋外吹进屋内,吹得炉中的火明灭不定。
她裹紧身上的衣服,任风刮割着她柔嫩的脸颊,撩起她的发。一丝淡淡的笑容浮上她的唇角,那风,带着他们的气息呵!
五年光阴,就像风在原野上呼啸而过,那么地快,却又不留下丝毫痕迹。山谷依旧是那个山谷,原野也仍只是那片原野,脱不掉的春发冬隐,夏荣秋枯。
木屋,还是那么安静地依卧在悬崖之下。惟一的不同。
无情雨背着一篓药草在崖间的小路上轻快地走着。出了谷,外面是无尽的森林,向东要走两天才能出去。
森林的边沿有一个小镇,镇上人烟稀少,却有许多外地来的皮货药材商人。镇上的人便是靠挖草药打猎物为生,生活不富裕,却足以温饱。
原本,她并不知道这些,只能靠挖些野菜,和着干爹在时剩下的粮食干肉过日子。直到那一天,她救了一个贸然闯入谷中,被众蛇所噬的采药人。
他伤好之月,便带着她走出了谷,并教会了她用药材换取生活所需。只是这条路好远,她来回要走四天,一路上危险重重,在这之中,她学会了保护自己。
在镇上,她跟着女人学如何种植蔬菜,如何裁布缝制衣服,如何将头发挽成髻,跟着男人学怎样避开野兽袭击,怎样抓到野物。
此时已二十一岁的她早已退去十六岁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成熟与妩媚,五年的日晒雨淋、劳顿奔波,在她眉宇间刻下了几分刚强,几分倔强。靠着这份毅力,她独自在这深山之中生存了下来。
夏日的午后,日头毒辣辣的,聒噪的蝉鸣一声接着一声,响亮乏味,让人心烦。
无情雨始终不明白,那么一个小小的东西怎能发出如此宏亮的声音,而且一唱就是一晌午,它哪来那么充沛的精力?
翻过山,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莽莽丛林,葱葱郁郁的绿,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擦了擦额上的汗,无情雨加快了脚步。
这是一个极小极小的镇子,镇上的人自给自足,原不必开什么客栈饭馆,但或许为了应景儿,或许为了出入的商人,镇上人合力修了这个简陋的小木屋,卖些酒肉食物,供人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