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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说啊,你不是做魔神也做的很好么……还记得你的神庙么?想想那么久以前就有那么多人崇拜你,我其实很为你骄傲。”我安慰他,脸上努力带出无所谓的表情。
唉,想到夜诺迟早要面临记忆融合的考验,其实我也并不是那么淡定的。但我一直都会努力装作不是那么在意的模样,夜诺已经很困扰了,我不希望自己再给他添任何的难过或是麻烦。
“如果可以,我并不想要成为魔神。”他目光看向天空,面色被冷静所粉饰着,但我还是能听出他声音中深深埋藏的痛楚。
其实能和他拥有现在这样的时光,我就已经很知足了。我不知道上一世我和他是怎么在一起,怎么相爱的。不过既然能和他两辈子都相爱,我真的很开心。虽然如此,夜诺现在大概比我还要痛苦很多,本来灵魂融合对他的身体就带来很多痛苦,再加上情感上的……
如果把我和夜诺的位置对调,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我觉得自己并不能承受这么多。
我们都用力握紧对方的手,我跟他说,“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放心,不管你记不记得我,我都一样爱你……你不记得我,我就努力让你记起我。你不喜欢我,我也会努力让你喜欢我,我会努力,努力让我们一直在一起。”
他难得带了些小小的激动,轻轻的把我抱在怀里。
距离我们回到劳菲丝没有几天了,夜诺听说我想要逛逛,便果真带我四处走了一圈。
我们去看了那片很大很大的花田,我徜徉在花海里,一时忘了今夕何夕。我还记得他以前跟我讲过的一种花,婆娑幽昙,生长于净水湖岸旁,花开极大极美,一息盛放,二息凋亡。跟夜诺说了,他果然带我去看,极宫山下的湖早已经解冻,水面波光粼粼,像是一块巨大的玻璃,偶尔映出在上飞过的虫鸟。
我们一路寻找,真正看到那朵传说中的花时,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我上前轻轻的摸着花瓣:“这么美丽的花,真的很令人难忘。”
夜诺站在我身后,“可惜它只能生长在这里,不然可以移植回去。”
我站到他身边,目光依旧停留在那薄如蝉翼的花瓣上,“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再美好的东西,如果本不属于你,再怎么强求也没有用。我是很喜欢这花,可只有生长在这里的幽昙才是最珍贵的,不是么。”
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一下,飘向远处湖水的深蓝里,我觉得他一定又在想有关记忆的事。
他忽然说,“这个地方,我从来没有带别人进来过,这一次伊丽丝和埃立特之所以能来,也都是因为你在。”
这句话说得我心花怒放,一种骄傲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能进来?
我冲着他咧开嘴:“默,你放心,该来的事情就让它来好了,我不会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你等着忘记我之后被我追求吧!”
他也慢慢弯起嘴角,接下来我们都没有说话,天地间静寂一片。这里仿佛成为了只有我们两个人存在的世界,没有任何无关的人能进入,没有黑暗,没有权利,没有宿命,或是其他任何东西来打搅。只有我们俩,互相依偎着,面前是盛放的婆娑幽昙,即使很快凋败,却永留灿烂。
我侧过脸,夜诺那完美到摄人的面容被湖水的幽光笼着,顺直的黑发扎在脑后,嘴角微微扬着,似笑非笑,仿佛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远山的模样渐淡,鼻端闻不到在极宫熟悉的花香,眼前的一切在迅速的扭曲,变幻。仿佛是一瞬间,又仿佛经过了地老天荒,我再睁开眼睛时,竟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过往。
黑暗的传送房间是存在于劳菲丝的。夜诺搂着我的手紧了紧,我四处张望,才意识到这房间里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另一边还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灯光依次点燃,汝风终于从阴影中走出来,手中端着一个小小的托盘。
“欢迎回来。”他微微笑着,酒红色的头发披在肩头,衣着华丽,而笑容还是往日那般阳光灿烂,仿佛我们没有离开过,也并没有过任何隔阂。
我和夜诺自托盘上各自拿了酒杯,向汝风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卓梵也朝我们走来,轻轻的点头示意。
躲了这一遭,我们好似并没有错过多少时光。而在劳菲丝这里等待我们的人也都还在,让我觉得这世界仿佛永远都不会变化。
经历了在异世的这么多天,我和夜诺终于通过传送阵又回到劳菲丝,旧人还在,旧物未变,变的,只是我的心。
我们走出房间,这才发现宽阔的廊殿站满了人,有些我认识,有些我不认识,但可以肯定,他们都是劳菲丝的学生。
站在最前面的人最先看到我们,他的眼神先在我身上停了停,忽然看向我身后,眼睛恍然瞪大了一圈,“大人回来了!我们的夜大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