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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然的笑,忍受着更加愈渐短促、剧烈的疼痛,道:“我怕是要生了……。”
一听我要生了,二人皆是一怔,随后脚步加快,急匆匆的。我却是突然将她们唤住,“等等……。”接着,粗喘了几口气才又吩咐道:“此事,暂时不要告知诸葛先生。”说罢,眸光转向还未离去的赵云,我言论相似,“也请赵将军莫将此事告知我夫。”
“可是……。”反驳我的是蒹葭,她忧心忡忡地注视着我,来回踱步,有些情急,“夫人生产,怎能不告知先生?”
我摇首,反问蒹葭,“告知他又能如何?不过是多增加一个人苦等罢了,如此倒不如不说,也省得妨碍他处理军务。”更重要的是,此时,我委实不想见到他,不想忆起他必将迎娶刘冕的事。
“可是……。”言语相同,蒹葭还是不甚同意我的作法,言辞恳切,“若是告知先生,先生势必会在屋室外一直陪伴着夫人,这般夫人也能安心些。”
“蒹葭,这是我的命令,不容你质疑。”板着脸,我的衣衫逐渐被汗湿,难受的厉害,此今,我已是没有时间再同蒹葭解释,何况我根本不知该如何解释,最后只能威令加妥协,“若是你实在放心不下,可去寻你家姑娘来,有她伴着我一样安心。”
“诺。”犹豫片刻,蒹葭同双剑终是退下。
看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倚在床榻之上,终是隐忍不住的痛呼出声。
未曾料到的是,一直默然的赵云仍是未走,他望着我痛苦的模样,蹙眉道:“阿娈与我切磋武艺并非有意要害诸葛夫人,还请诸葛夫人日后莫要同诸葛先生妄言。”
我听罢,着实想笑却奈何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唯有泪水顺着眼角不停的滴落,“赵将军放心,此事无论是事实上还是言论上皆与二姑娘没有关系。”说罢,我面色不善的赶人,“如此,赵将军可以离去了,妇人家的产室污秽,不是赵将军该待的。”
“这般,多谢。”认真地施了一礼,他才缓缓离去。
终究,我放声大哭起来,双手紧紧地攥着被衾,悲痛欲绝。老爹说得对,离开襄阳后,我便不再是饱受庇护的大家闺秀了,因为在这里,没有人会无条件的待我好。其实,这个世上除了父母又有谁会无条件的待谁好?
老爹,娘亲,你们可知此时阿硕有多么想念你们,想念襄阳,想念那些年少时的任性妄为?阿硕很想归家,真的真的很想归家……可不可以,我还做我的黄氏女,在爹娘的庇护下无所欲为?可不可以,我还做我的农妇,陪着孔明躬耕陇亩,哪里也不去?
哭着哭着,我就是笑了。黄阿硕,你真傻,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可不可以,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没有可以挽回的法子,嫁人如此,涉足乱世亦是如此。
这般,倒还不如思虑如何去应对那些必须应对的问题,老爹教过的,成大事者面对危难切忌束手无策。
我的坚持不会变,孔明的枕边人只能有一个,若非是我,我便离去。可是,离去前,我不可能不放手一搏,搏他会放弃刘冕,搏世事难料,搏刘冕最终不能嫁予孔明。再者,我要想方设法将刘冕的优势弱化,从根本上杜绝孔明娶她的可能性。或者,我可以从刘备入手,让刘备断了嫁女于孔明的想法。
刘备……恍然想到七月初与刘备同用晚食的那日,他向我确认博望坡的退敌之计可是我想的,随后,他便将我留了下来,任由我将他们的议事听了个清楚明白。这般,我是不是可以推测为刘备有心想要利用我的才学,让我和孔明都为他谋利?
若要是真如我所想的这般,我倒不妨同刘备做个交易,只要这桩交易可以让刘备获益更多,我就不信他不会放弃原有的交易,如此,孔明要娶刘冕的问题就基本可以解决。
只是,我一时间还想不出该如何补救刘冕的名声,虽说她与我是对敌,但是我还不至于想要她名誉扫地,孤独终老。
自然,此些应对的法子全都建立在孔明的一个答案之上,若是没有那个答案,我所思所想将全是过眼云烟,虚妄不实。
所以,孔明,待我安然产下不弃,你定然要遵守你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