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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一出,更别说是与江陵动手的秦奎了,恐怕今后这位小师叔对自己看都不会不会看上一眼。
此刻,跪在地上那吴瞳,面目之中所流露出来的惊诧之色,丝毫不弱于周遭众人。毕竟尴尬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江陵走后,秦奎一众也满脸忧郁地跟着赵洵去戒律峰交代事情,只留下吴瞳一人尚且跪在原地不知所措。
没过多久,他突然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异常狰狞,双拳绷得嘎嘣脆。
“好一个江陵,好一个‘小师叔’,我倒真是小瞧你了。呵呵......”
只见他从胸口掏出一枚玉牌,环望四周,四下无人之际,将那手中之物恶狠狠地朝着道路两旁的山林里抛去,好似欲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平。
若是秦奎在这里,定会发现,这玉牌正是自己所以为的落在客栈中的那一枚。
做完这一切,吴瞳双手掩面,但却遮不住那阵从骨子里发出的阴森笑声,如同鬼魅一般让人心生怖惧。
而当他将双手从脸上缓缓挪开之后,又恢复了原先在众人面前所展露出的纯真无邪,与方才那个满脸冷笑的样子一比,简直判若两人。
吴瞳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便神色如常地迈开步履,离开了此处。
未至几个呼吸的功夫,临近宗门的一处青石后方,想起了一阵浓重的叹息声。
江陵提溜着酒坛子慢慢走出来,遥望着消失在山峰门前的身影,他颇感无语且无奈。
......
主峰的一棵垂柳树下,云鹤正端坐在那里自顾自地品茶赏远处云雾秋景。
不远处有一只白鹤,正抻着脖子独自漫步而行,每走一步便要抖擞一下,看上去十分诡异。
秋风瑟瑟,清晨这段时间是最为凄冷的一段时间,但久坐在这里的人却是浑然不觉。
没过多久,等听到身后响起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时,他的嘴角,这才微微上扬。
云鹤没有转头去看他,反而是提起茶壶,往一个茶碗里注入少许味清气香的甘黄色琼液。
一直待茶碗中悬浮在表面的几点茶渍沉于碗底,江陵这才坐在了茶座的另一旁。
“回来了?”
江陵没应,反倒是把怀里揣着的一坛酒递给了身旁这个面容和煦的老者。
云鹤眉头一挑,接过之后也并未多言,这般姿态倒是让江陵有些没忍住。
“您昨日在我之前便已然前去见过了黑叔,为何不跟徒儿说呢?”
老者并未着急答话,将茶座上的一小碗茶水递给了少年,后者连忙伸手接过。
随后,便听他飘渺入云无处寻的沧桑之音在这一方山崖间升腾,回荡。
“为师前去寻访他,自然别有缘故。”
话到此处,江陵却迟迟等不到下文,这不免让他尤为着急,但又不能固执地追问下去。
云鹤观他此般纠结至深的模样,摇了摇头,紧接着将搁在一边的一把无鞘长剑扔到了江陵双膝之上。
“你学习《缥缈剑法》一事,没有告诉黑煞吧?”
“自是没有,不过徒儿始终不明白,为何您不让我告诉黑叔我跟着您学了武学。
而且黑叔看起来好像也并不愿意让您传授给我武功。”
说这话时,江陵持着这把紫青色的长剑。
当他感受到手心处传来的奇异感受之时,觉得此刻拿着的并不是一把剑,反而像是是一根柳枝。因为它的重量不是一般的轻。
江陵随意地在空中挥动了几下,却惊奇的发现这剑较其他长剑,竟有很大的差别。
这剑握在他手中的时候,剑身在空气中扭曲的相当可怕。
仅仅只借取一少许劲道,所震颤出的力量便比寻常铁剑更加紧实。
一旁的云鹤看他对这剑颇感兴趣,捋了捋胡须,开口之后却是将方才江陵所聊的话题完美地盖过。
“这剑是你张师兄送给你的破境之礼,名为紫荆,与你平时所使的剑浑然不同。因为它,是一柄软剑。”
的确,所有的峰主里,当属器峰峰主张岳阳跟药峰峰主白蓉与江陵关系最好。
平日里,给后者礼物,他们从来就不会吝啬,是真正的把江陵当成了自己家孩子。
眼瞅着自家徒儿眼底里那点疑惑越放越大,云鹤展颜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所谓软剑,是剑器的一种别类。说的好听点,叫与众不同,说的难听一些,呵呵,那便是旁门左道。
因为软剑一脉早在数千年前便已然灭绝了,不过在那个时候,此般剑道也还算兴盛。”
江陵喝了一口茶水,满怀期待地接着听下去。
“太古时期,天下还未有这三足鼎立之局面。
遥远的北方,却有一座旷古宗门,是一座专修剑道的门派,其名为‘天剑宗’。软剑一道,便是起源于那里。”
江陵用手撑着腮帮子,面露疑惑地问道:
“那这之后,‘软剑’为何又会灭绝呢?”
云鹤遥望云端,仿佛在想些什么事情,他的脸色始终可怕的厉害,是江陵之前所不曾见过的。
直到前者的声音再次顿响在这天地间之时,四周的空气让人产生出窒息的错觉。江陵只觉喘不过气来。
“因为天,不允许它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