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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欢愉,解了盛长裕的烦躁。
盛长裕忍不住想起,以前一个军官说过的一句话:脾气不好,不是吃不好,就是睡不好。
他觉得这句话是放屁。
他一向吃睡很好,不妨碍他时常暴怒如雷。
直到这个晚上,他才觉得,当初自己太年轻了,没领悟讲这句话的意思。
他在摘玉居“酒足饭饱”,的确平静多了。
老夫人想要闹腾,任由她;军中老将们的态度,也因这件事做个收尾。
还冥顽不灵、骄傲自负的,还想拿着他母亲做令箭、“欺负”盛长裕的,明年腾出手收拾掉。
此事迫在眉睫。
盛长裕欣慰的是,这次岳父没站出来指责他,而是劝他看开些,容忍母亲几分。
是岳父回城休沐,宁祯带着盛长裕回去吃饭,聊起了这件事。
岳父说:“她选不了自己的儿女,你也选不了自己的母亲。忍一忍吧,她一把年纪的人了。”
没觉得是盛长裕的错,而是他母亲不好。
盛长裕觉得岳父也长进了,亦或者对他改观了。
“我没闹。借她的眼睛,看一眼军政府的牛鬼蛇神,也挺好。”盛长裕说。
岳父说:“这些气不是你受,就是祯儿受。”
盛长裕心中微微一动。
他明白,岳父竟是夸他,把宁祯保护得很好,没叫宁祯去他母亲跟前受委屈。
“还是我受吧,从小习惯了。”盛长裕说。
岳父叹气:“你打小不容易。”
翁婿二人没说什么推心置腹的煽情话,却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这顿饭,吃得挺香,酒也好喝。
宁策也向盛长裕敬酒。
“上次我误会了,以为你真的养了歌星。不该跑过去骂你。幸而在场没有太多外人。”宁策说。
宁祯已经大概明白,三哥骂了些什么。
怪不得他一直不敢讲。
他去骂那些话,一半是替妹妹出气,为妹妹不值得;一半也是因为传言姚云舒要给盛长裕做妾,他对盛长裕一肚子火。
两下加持,他失了理智。
盛长裕一拳,打得他清醒了,他也意识到自己听风就是雨,除了给家里和妹妹添堵,没什么意义。
他要是个男人,就应该站到姚劭面前去,说他爱慕姚劭的女儿,而不是跟盛长裕较劲。
故而事后宁祯问他为什么挨打,他没敢说。
再听说孟昕良牵线搭桥,替盛长裕周旋到了一块地盘,没费一兵一卒时,才知道盛长裕一直在用计收服孟昕良。
宁策更觉自己鲁莽。
宁家的孩子们一向不执拗,知错能改。
“过去的事了。你是我舅兄,替妹妹出头应该的。那件事,我也有不对。”盛长裕说。
宁祯的父兄都很错愕。
万万没想到,盛长裕能说出这样的话。他跟谁服软过呢?哪怕在大帅面前,他也没低过一次头。
宁州同想:“到底历练出来了,成熟了。年轻时候那些锋芒,已经在收敛了。”
宁策则想:“我妹御夫有术。果然,能打野猪的女子,什么男的都降得住。”
宁祯在桌下,与盛长裕十指纠缠,她握住他的手。
这顿饭,吃得各方都满意。
宁祯和盛长裕没在宁家小住,吃了饭就回摘玉居。
祖母说起宁祯的婚姻:“直到今时今日,我才放了心。这一年多,我的心都是提着。”
“是我,推了她进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