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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缓缓驶出梅陇镇。
只有一只手的游侠儿坐在车前,虽说少了一只右手,但驾驭马车这种事做起来倒也不费劲。
行驶至镇子口时,一个蒸馒头的摊子前,游侠儿与老板对视一眼。
老板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来岁的样子,一身黄色的粗布衣服,眉眼处有几分灵动。
老板见封一二右边的袖口空荡荡的,脸上顿时有些焦虑神色。随后像是想起什么,赶忙喊住了他。
“恩人!请稍等!”
老板这边喊着,那边手脚麻利的将刚出锅的一笼馒头放入了布袋子里,小跑的到了封一二跟前。
他将布袋递了过去,喘着粗气说道:“恩人!这有些馒头,您带着路上吃!”
游侠儿停下马车,看也没看就一把接过布袋,笑着说道:“这做人你也算做明白了!”
才做了人的黄鼠狼憨厚一笑,他哪里知道什么做人的规矩,只不过曾听父亲说过,量力而行,有恩必报罢了。
既然自己昨日才盘下了这个蒸馒头的档口,又恰逢恩人,多了给不了,一笼馒头还拿的出来。
年轻的老板那边刚想转身回去,就听见游侠儿喊道:“小哥儿!帮我个忙呗!”
“什么忙,恩人您尽管说!”
馒头铺老板停下脚步,一脸真诚的看向封一二。既然恩人有事,那么他自然不敢怠慢。
封一二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千纸鹤,一边调侃道:“别整天恩人、恩人的。你那两个哥哥就是太客气了,让人不舒服!”
年轻的老板点了点头,看着那游侠儿手中的那只千纸鹤。
“这个给你!”封一二将千纸鹤递到了他手上,解释道:“这东西是用来传信的。以后你就住在这梅陇镇了,这镇子如果出了什么事,你记得放出这千纸鹤。”
接过千纸鹤的老板挠了挠头,他有些不明白,有那个目盲说书人坐镇,再加上戏伶,他们镇子能出什么事。可既然恩人这么说了,他听着便是。
封一二将馒头放进马车内,看到了柳承贤手里捧着的那卷《周易》,他赶忙转过头,对这年轻老板说道:“这儿离衍崖书院不远,如果那边出什么事,你记得也放这只千纸鹤!”
“好嘞!我这边一定记着!”馒头摊的老板一口应下。
看来真得找个媳妇了!这千纸鹤到时候得放好,让自己子子孙孙都知道这事,替恩人好好看着。凡人才活多久啊?可不得一代一代传承下去,才能确保帮恩人把这事办好。
想到这,揉面的年轻人只觉得手上更有力气了。看来早日挣钱,早日娶媳妇这事也不能耽搁了。
镇子外,戏伶藏海与目盲说书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好不容易看见那辆马车,刚想伸出手,就见马车上的独臂游侠儿重重抽打马匹,马车加快速度,就那么从二人眼前过去,就连打声招呼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戏伶与说书人面面相觑,良久之后,说书人笑着骂道:“至于吗?”
戏伶扶着说书人,劝慰道:“没事!这天下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大。以后指不定还能遇见!”
目盲说书人一只手搭在藏海的手上轻微拍着,唏嘘道:“那就不知道要不要再等上个几十年了?”
戏伶笑着看向说书人,轻声安慰道:“那就等呗。世间最容易的莫过于一个等字。”
目盲说书人点了点头,洒脱地说道:“那我们回去吧!继续写一写那山神河伯。”
“好!我们回家!”戏伶应了一声,扶着目盲说书人走向梅陇镇子,可他的脸上却不见笑容。
世间最容易的莫过于一个等字,最难的巧好也是一个等字。有些人一等就是一辈子,最后等来的不过是一封诀别书信。有些人等了半辈子,等来的不过是自己的一口薄木棺材。
马车上,许初一的脑袋探出帘子,好奇地问道:“怎么了?为啥和他们说上两句话再走?”
黄鼠狼的事,封大哥倒是对自己和柳承贤说过,那个年轻老板的身份,他也通过二人对话猜出来了。
可男孩还是不明白,对于那个成了人的黄鼠狼,封大哥都愿意停下来说上两句,怎么对于说书人和戏伶,他倒是吝啬了?
“谁让他们不听话?”封一二轻声呢喃了一句,虽说是抱怨的话语,可那语气分明有些愧疚的意思。
一段书,一场戏,虽说都是小事。可若是让稷下学宫记恨上了,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不知道会不会又是一场惨绝人寰?
云里雾里的许初一嘀咕道:“那至少也得打声招呼吧?”
封一二停下马车,看了一眼许初一。无奈的他一个纵身飞到马车顶上,朝着梅陇镇轻声说道:“此间事了,江湖再见!”
梅陇镇内,五个人同时看向镇子外。
说书人和戏伶抱拳施礼,馒头摊前的一男一女直接跪了下来。
而镇子另一边,一身儒衫的薛威提着一壶酒,痛骂道:“去你娘的!果真还是上了你的当!”
游侠儿挠了挠头,可不是上了当吗?自己这一身三品守一境的修为不知何时就会归于天地间,到时候就得跌回二品乘风境。
许初一回到马车内,看了一眼看书的柳承贤,他抱怨了一句:“你看,又在故作潇洒了!”
马车外,回到车前的游侠儿苦口婆心道:“初一啊!咱们接着站桩!学武一事且不可半途而废啊!”
柳承贤嘴角露出笑意,有时候心里想想就行,说出来干什么?
惹了祸的男孩皱着眉头,无奈地站好马步,两张符箓又贴在了他的肩头。
大漓边境处,无数穿着相同颜色的儒衫的读书人结伴而行。四个比常人高出一倍身高的力士抬着那座曾有贤人洒墨的洗墨池举步维艰。
队伍最后的马车内,繁麓书院的薛铭临稳坐其中,脸上却隐隐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