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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底里就有一个疑惑,如果真有仙佛神人,那为什么他们会看着自己的信徒遭受如此大的劫难呢?
而不提阎应元的混乱,秦朗在滋阳呆了几天后就开始了自己的巡视,从鲁西南出现一路向东。
可以看得出各地的秩序都已经恢复,不管是青州,还是大量随军劳力返回的胶东,百姓的生活和田地耕种都布置的妥当,各地官员或军管会都做的很不错。
很多有一技之长的百姓被安排到相应的岗位,或者至少被登录了名字,民生需要一点点恢复,不可能秩序才一稳定就立马的‘赶英超美’不是?
首先百姓们最关注的是吃的,然后是住的。
不管是休整房屋,还是修补城墙,亦或是维修道路和开挖水利工程,那都需要大量的人力资源和漫长的时间。
郁洲山岛上的人都还过过两年苦日子的。
真以为那些百姓们一边开垦公田,一边下工后再鼓起最后的力量去开辟私田,是容易的么?
怎么可能。
那每一亩私田都浸透着汗血,透支着主人的生命力。
人们都是掏出最后一分力气去拼命苦干的,没有这份苦,他们又凭什么享用来年的收获呢?
再说了还有建筑房屋城墙、水利工程、道路建设这些大体力活也要完成。
可能也是百姓们都被使唤的累得要死,一个个就也没闲心思去胡思乱想了。
社会秩序恢复,百姓生活也在一点点的恢复。
“轰隆轰隆”,马蹄声响彻在浮山城外,一片片田亩见尽是马蹄过后留下的漫天黄尘。
与滋阳、益都等很多地方不同,胶东的春耕可一点都没有被耽搁,自从进入胶东地界,秦朗就看到了一片片无边无际的金黄麦浪。
秦朗骑行着一匹黑色骏马,通体黑缎子一样,油光放亮,唯有四个马蹄子部位白得赛雪。
活脱脱就是一匹乌云踏雪。
身后是一个扛着红底黑纹旗的彪形大汉,身高怕不要超过两米,胳膊比秦朗的大腿都要粗壮,高大的旗帜在他手上像是没有重量一样。
旗帜随着骑行,旗面迎风招展不时发出“噼啪”。
秦朗看着路边一条条纵横交织的水渠,表面与侧边用砖石与水泥加固着,然后道路也很平整,一些主要道路上还铺垫上了煤渣,秦朗就大概知道,浮山城里的官儿们没有偷懒。
周云深也有段时间没有回浮山了,他现在是登州府的一把手。
从行政领域看,登莱地界他只低于兼职了莱州知府的登莱巡抚周亮工一头。
所以周云深很忙很忙,偌大的登州,光是招远的金矿开发开采,都已经叫他忙的脚不沾地了。
但周云深对浮山并没有放松,虽然这浮山都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了,可周云深依旧时刻都盯着浮山的每一分变化。
即便有三四个月没亲自来看一看了,但浮山的数据他可清楚的很。
这就跟周亮工一边从刘源那儿接手登莱的事务,一边还要盯着胶州港和浮山的同时,依旧要留一份心眼在潍县一样。
秦朗身边最近的是周亮工,周云深也不跟他抢,就悠闲自得的欣赏着眼下的浮山。
浮山富裕啊。
别看招远那边的金矿已经大规模开发开采了,但招远金矿那么多矿坑,招募了那么多的矿工,里头却极少有浮山人。
如今的浮山人,第一选择是读书,不管是考军校还是专业专科学校,那前景都不是当矿工和种地可比的。
第二是去当兵。
无论是陆军还是水军,他们这儿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陆军就不需要说了,而水军,很显然,未来齐鲁水师的母港在胶州湾,而不是登州水城。
巅峰时期浮山一地汇聚了各方一二十万百姓,却也没几个人去招远当矿工。
倒是登州府的矿业学院开始招生的时候,浮山城有些年轻人考了进去。
作为浮山的老牌地主,周云深看着现如今的浮山,深深的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自豪。
从一个个村落外经过,有早期的村落,也有新开辟的村落,但现在都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刻了,男女老少,赶着车辆拿着镰刀铁铲齐上阵,在田地里收获着金黄的小麦。
所有人脸上都荡漾着有种的欣喜。
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这小麦的产量是多么的高,至少超出了先前亩产量的一倍。
那些个租赁了公田的人家,哪怕一成的收益要缴田税,两成的收益要去缴公租,那还剩下七成的收益呢。只按最少的估算计,现在一亩地当过去的两亩,这也就是一亩四分地的收益。
只要安安稳稳的种几年粮,房子、农具、穿的、用的,什么置买不下?
就算是一些特别穷的,连耕牛、农具乃至种子和自身的住房都要仰仗公家,那上头也最多再收取你两成的粮食,你与官家五比五平分,依旧还有过去一亩地的收益。
踏踏实实的种上几年地,还是能翻过身来。
公家只多收到五成的租,比起先前那些个地主老爷们可善的太多了。
过去时候,如耕牛、农具乃至种子和自身的住房都要仰仗地主的人,那完全就是主家的奴隶,一亩地二八分丝毫不稀奇。
一年忙碌到头都还填不饱肚子,日子只能越过越穷。
而现在,真是赶上了好时候,赶上了好官了。
百姓的脸上都散发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们的日子有了希望有了盼头,这是最叫老百姓们安心的东西。
也所以,这里的百姓就跟郁洲山岛上的百姓,跟海州的百姓们一样,一百个一千个拥护秦朗。
他们这也是在拥护自己的好日子呢。
谁想把这一切的美好都给打破打碎,他们就要谁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