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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小声说:“凤凰那边还没解决呢。”
虽然林海看起来很有把握,但糯米心里非常明白,凤凰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就算他们结婚去了外地也很难摆脱她的纠缠。
其实林海心里对于怎么对付凤凰还是拿不定主意,不是没有办法,而是办法太多,反而不知道选哪种好:“我们现在先不说她,我的意思是排除凤凰的反对你自己愿不愿意?”
糯米稍微迟疑,林海就急了:“糯米,你到底想不想嫁给我啊?”
糯米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我愿意。”
他的眼睛带着笑意在黑暗中闪着光:“那不就行了。”
他说着去拉她的手,“你的手好冰。”
说着帮她来回搓着手,两人说着走到村东头的旧祠堂,这里以前兼做村里学生的小学教室,从祠堂后门可以抄近道更快回家,但是祠堂晚上阴森森的,墙上挂着梧桐村军阀时期几位元帅爷的凶相,只见画上的人尖嘴猴腮,在昏暗的光线下说不出的吓人,要是糯米一个人还真不敢走。
林海牵着糯米感觉她整个人紧绷着,突然想逗逗她:“你看,元帅爷从画里下来了!”糯米被吓得撒腿就跑,林海哭笑不得一把扯住她搂在怀里,感觉她还在发抖:“你别怕,我骗你的,对不起,我以为这么吓你你就会扑到我怀里,没想到你还往外跑。”
不知因为冷还是别的什么,她被他抱着筛糠似的颤抖着,他把她越搂越紧,“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吓唬你了,我不知道你会怕——”他低头吻住了她,她一时忘记了颤抖,好半天他气喘吁吁地贴着她的脸,两人四目相对凝望着彼此许久。
他们一路说话走走停停,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池妈还在楼下点着煤油灯纳鞋底,这么晚了池妈还没睡,看样子凤凰还没回家。
池爸从外面解手回来,刚巧看到林海笑道:大海,你来了啊,快坐快坐。”
一边说一边还搬了条凳子给他坐。上次见面自己那么对人家,池爸想想心里就愧得慌。
林海连忙说:“爸,您这么不用客气。”
他见池爸池妈都在,凤凰又不在家,不如就把结婚的事情说了吧:“爸妈,关于我跟糯米结婚的事情,我想请示一下二老,我会在明年五月份的时候转业,我想到时候就把我跟糯米的婚事办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池爸连忙说:“好好好,好孩子,你看怎么好就怎么办,我们家没有任何意见。”
池妈清了一下嗓音,提醒在场其他人她的存在:“大海,糯米还在念书呢,你们的婚事还是不要操之过急了。”
大龙工作的事情都还没落实,就想让她答应结婚的事儿,没门!
万一她这头答应了,他那头到时候又反悔了,自己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池爸听到妻子反对,连忙说:“孩子都大了,他们的婚事你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池妈大声说:“几个月前大海来咱们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池爸一下被噎住了,又不能告诉池妈实情,讪讪地说:“我现在不是都想明白了吗,大海虽然身体有问题,可他对糯米是真心的,糯米又心甘情愿跟着他,现在又不是旧社会,都让父母说了算,咱们得尊重孩子的意见。再说了,咱们那会儿还不是双方父母都不同意,现在还不是好好过了这么多年?”
池妈没听到这句话还好,听到这句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拿我们打比方呢,我这些年算是明白了,我爸妈的眼光还真是毒!敢情他们当初就看出来你是个没用的窝囊废!”
糯米听到池妈的话真有点提池爸不平,其实池爸并不像池妈说的那么没用,因为家里孩子多,池爸除了种田还总想着做点其他小生意,平常农闲时他划着河泥溜去进些咸鱼虾皮之类的干货进到青田去卖,回来时又把青田的山货,比如木炭木材运回来卖,这样来回可以赚到一些钱。还要计算蝉江潮候,潮涨而上,潮退而下,否则,逆流撑船非常吃力。
池爸脑筋灵光又勤快,拔秧、耕田、打稻、担谷、车水、担河泥无一不拿手。他熟悉生产季节和气候的变化,掌握芽谷种的时间、温度和湿度,以及何时育苗、扦秧等,反正一年四季从早稻到晚稻,从春季到冬季,什么时候干什么,他都一清二楚。他的犁田技术在本村和附近几个村子里都是数一数二的,烧泥灰一天可以烧二十多堆,在村里绝对算得上是个人物。
他还很有经商头脑,地瓜就遗传到了他这点,糯米他们还小的时候池爸还总想着到外地做点小生意,只是那阵子池妈闹着要离婚,三天两头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无休无止地吵,最后这些计划只好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