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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冉琴只觉着一股子热气涌上心口,慌忙对着眼前之人一通捶打,犹犹豫豫开口:
“我的身子,能成么?你……还是松开我……”
埋头轻轻舔舐她脖颈的男人听了这话,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调侃道:
“你满脑子都想着什么?你这身子,两月之内,是不能做那档子事的。你就乖乖不要出声,安静一会儿,成不成?”
好吧,她确实还得每日坚持喝些难闻的草药,看她好全了,他可还能这么镇静?!
过了半晌,房乔才松开眼前之人,浅浅吁了口气,叹道:
“长孙皇后怕是不会简单被唬过去,你若真想躲在法宏寺,今晚就出发吧。”
杜冉琴默默点了头,自知他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回屋收拾了些简单衣物,打好包袱便准备出发。
夜色浓浓,房乔驾马一路飞奔,向着法宏寺赶去,突突的马蹄声久久回荡,冬意渐浓,坐在他胸前之人忍不住往他怀里钻了钻,躲了躲刺骨寒风。虽是个细微动作,却仍没跳出他的眼,他毫不犹豫解下外衣将她裹住,又将她环在胸前,护好了才又疾驰而去。
“吁!”
马蹄一顿,法宏寺便到了,房乔翻身跃下马背,将她抱下,嘱咐道:
“我得先走了,若让主持见到我,来日皇后娘娘来查,出家人不打诳语,便会告知今日之事。她若知晓我今日已经见过你,怕是会有更多麻烦。”
杜冉琴点点头,见他转身要走,忙上前两步先拦住。飞速摘下耳垂上缀着的一只珍珠环,放到他手里,对着发冰的双手呵了口热气,道:
“这只耳环你先帮我收着,这入寺祈福不兴带这些首饰,我本也用不到,可另一只放在我这里,若我真有急事,便会送这另一只到你手里,可若我其他信物到你手里。你可得细心提防。”
眼下长孙玲瑢虽对她妒忌甚深。也总想法子折磨她。可这长孙玲瑢毕竟在明处,倒没多少危险。她现在最该防备的人反倒是曾经派赵雁秋推她落崖的那帮独孤家的人,这路人究竟是独孤家哪一支、为何如此狼子野心。她都还没搞清楚,且这路人在她身边应安插了不少眼线,不得不防。
房乔接过这只耳环,眉头一蹙,胸口一窒,稍作犹豫却还是叹了口气,开了口:
“杜娘,这法宏寺乃佛家圣地,寺中高僧无数,能确保你安全无虞。可若……若,真有意外,你切记要找法宏寺中‘玄’字辈的‘玄英大师’,他自会倾尽全力帮你。”
说罢此话,房乔便一闭凤眸,狠心反身跃上马背,疾驰离去。
“玄……英大师?”
杜冉琴微微一笑,目送着眼前这别扭的男人离去,大抵将他这般难为情的原因猜了个*不离十。既是如此,她这趟法宏寺之行,可先得拜访拜访这“玄英大师”才是。
冬日夜寒,房乔走后,杜冉琴忙上前叩响了法宏寺南门,边叩便问:
“有人吗?今晚值夜的师父,在吗?我是长安翊善坊房家的夫人,想来法宏寺为蚕事祈福,路途耽搁了,这才赶到,不知师父可否行个方便,早些收留我?”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后,便听“吱呀”一声,寺门便打开了,两个光头小和尚双手合十先念了句“阿弥陀佛”,才回道:
“女施主,法宏寺一向不留女眷过夜,不如施主到二里外的静安慈过一夜,我们二人自当护送女施主,如此可好?白日里,敝寺自当欢迎女施主来访。”
二里外……静安慈?她去了能有好果子吃才怪!这长安的静安慈分明是后宫之主的管辖之下,历来用于安放打入冷宫的妃子、并无子嗣的皇太妃、以及犯下罪孽的诰命夫人,她要是去了静安慈住,不出两日,怕是灰飞烟灭也没人知道!
“不妥不妥,我一心渴求为蚕事祈福,若是住在静安慈,岂不是不能日日夜夜诵经祈福?小师父,我听说法宏寺有处俗家弟子居住的院落,就在这寺中,不知小师父可否行个方便,容我先住下?”杜冉琴焦急地上前屈膝行礼,一脸虔诚,确让这两个小师父动了恻隐之心。
“阿弥陀佛,女施主虔诚向佛,是件好事,不如这样,女施主,请你在此稍作停留,这事我俩要问过师叔才能决定,我们二人辈分低微,不能随意留女施主在寺中过夜。”
“嗯,小师父,我是邢国公夫人杜冉琴,还望小师父向大师求情通融。”
这两个小和尚之中个子矮些,微微发福的那个,见她这高高在上的一品夫人这般通情达理,便和善一笑,双手合十,鞠了一躬,转身跑去禀告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