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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结束,西苍一败再败着实让所有人惊愕了眼,可明白的人明白,不明白的人也无需明白,不过是三五天的闲聊,打打牙祭的闲话罢了。
欧阳景轩坐在沧澜郡的别苑里,说到这座别苑,倒也着实有些让人怀恋。第一次是三国狩猎回来,风玲珑因为身体原因不能跟着大队离开,自然,她也是知道欧阳景轩在这里有事情,故意而为……在这个别苑里住了一阵子,二人怕是那个时候已然生了解不开的情。
再次的时候,便是去夜麟国做质子,途径这里又歇息了两三日……沧澜郡作为西苍通往日昭和夜麟国,以及猎场的必经之路,如今到成了隔城守望的地方。
“爹……”欧阳沅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声雪缎在阳光下映衬的小脸粉嫩如玉般光泽润滑。他微微加快了步子上前,看着欧阳景轩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他漆黑的眸子微微亮了下说道,“听闻云来客栈的饭菜不错,我要过去,你去吗?”
欧阳景轩看着欧阳沅,眸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悠悠说道:“是你娘约了夜扰去那边吧?”
欧阳沅点点头,被欧阳景轩识破了心思倒也无所谓,小脸儿全是淡然的说道:“我就去看一眼……大打扰娘。”
“你去不别扭吗?”欧阳景轩问道。
欧阳沅摇摇头,“我不别扭……”反正娘现在又不记得我,他心里补了句后,很淡定从容的说道,“我倒是觉得爹会别扭!”
小豆子和福东海暗暗咧嘴的看着这位小主子,心里哀嚎……奴才的殿下呦,可不待这样刺激爷儿的……好不容易大醉一场的看着和没事人一样,总不能再醉一场吧?
二人心里担忧的看向欧阳景轩,到看欧阳景轩一脸没事人一样的拿过一旁的杯盏捋了下浮茶后递给欧阳沅,薄唇轻启的缓缓说道:“我不别扭,怕你娘别扭……”
欧阳沅接过茶水喝了口后放下,撇了下小嘴说道:“我能叫娘为娘吗?”
“不能……”欧阳景轩淡淡说道,“以后吧,是你娘,不管你叫不叫倒也跑不掉。”他的声音淡淡的,仿佛一点儿也不顾虑欧阳沅怎么想。他不知道为何玲珑不承认沅儿,甚至,那神态就仿若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曾经诞下过孩子一般……
许是太过痛苦,醒来时很多事,她都记不清了吧?
欧阳景轩如此想着,纵然未曾得到证实,可他也只愿意如此这般的想……他不想逼她,毕竟……曾经他只是希望她活着,不是吗?
上天已然厚待他,他还有何所求?
“那就以后吧……”欧阳沅在一旁坐下,虽然有些伤感,可却不是正常一般那么浓郁。
经过这次,不仅仅是欧阳景轩,就算是小豆子和福东海,都是庆幸的……这世间有因才有果,当初情蛊害的欧阳沅没有了人类基本的情感,如今遇见此般事情,虽然伤感,却也到不会如一般的孩子一般来的痛苦……是好是坏,却也原来已经分不清楚。
小豆子心下沉沉一叹,倒是也看不懂风玲珑如今作何想……就算和爷儿之间有误会,总不能牵连了殿下啊。
“爹不去,我自个儿去了?”欧阳沅眼中有着一抹淡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迫切。他倒也想的明白,虽然母后如今不是认识他,就或者是因为和父皇之间有什么化解不了的东西不能认他,这些其实都没有关系,他和母后可以先从做朋友开始。
毕竟,他之前的生命和记忆里也没有切切实实的母后,两个人可以从第一步重新开始相处……恩,就和之前游荷塘,放纸鸢一样。大家只是朋友,可以不去想以前的关系嘛……
欧阳景轩浅笑了下,探手想要去桌上抓折扇,可手却抓了个空……他动作未僵的赫然才记起,折扇在那天已经坏了,母妃留给他的扇坠儿也碎了,想来就连母妃都觉得,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不能纠结在过去,以至于后来都失去了……
“带着小豆子不方便……你带谁过去?”欧阳景轩说着起身,走到一旁的一个圆竹匾里,看了看晾着的几根竹子,一根根的拿起对着阳光看了看后,随即示意福东海了下,手中还拿着一根竹子不曾放下的对欧阳沅说道,“默沣也不行……这在你娘手里吃了这么多亏,心里憋屈着呢,谁知道去了会不会想不通?”
宁默沣觉得自己来的太不是时候,欧阳景轩这人典型的自己不好过,也要别人不好过……自己的伤疤撕裂了,也要硬生生的将别人的伤疤扯破。
欧阳景轩眸光落在宁默沣身上,他知道有人来,到不知道是宁默沣……见他表情的不自然,他薄唇轻勾了个若有似无的弧度,淡漠的接过福东海递过来的匕首的同时说道:“默沣啊,你不是该在整顿吗?”
宁默沣抬步进了院子,朝着欧阳景轩和欧阳沅就行了礼,“臣参见皇上、太子殿下。”
欧阳景轩淡漠的轻倪了他一眼的同时,说道:“这会儿没有这么多礼数……”话落的同时,只见他手中的匕首翻转后,“咔”的一声,原本有三尺有余的主子,被砍成了不到两尺的长度。
宁默沣看了眼那主子,他是行家,自然知道欧阳景轩要干嘛,“臣是来问问皇上,人马暂时先留在沧澜郡,还是班师回朝?”
欧阳景轩看看主子两边的削口,淡漠说道:“先留下吧……让常青留下就可以了,你和宗九还有沂翰带着帝都禁卫军先回去吧……”他抬了眸看了眼宁默沣后,走到之前的位置坐下,放了手中的竹子和匕首后方才继续说道,“朕和沅儿随后回去,帝都那边儿朕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给二哥传了手谕,回去后,你去渐渐二哥吧。”
宁默沣听了后颇为奇怪,仿佛不明白欧阳景轩骨子里卖的什么药,“皇上的意思是……已经知道……”
下面的话宁默沣没有说出口,只听欧阳景轩淡漠说道:“还为时过早,不过,未雨绸缪的事情总是要做的……朕现在身边可用的人不多,你倒也不是最适合的,相对而言,还是可以的。”
宁默沣暗暗翻了眼睛,心中有股冲动想要上前和欧阳景轩打一架解解气……当然了,他只是想想。于公,一个是君他只是臣,当然不能以下犯上。于私……他是天子门生,到底矮了一截。再说了,他打不过欧阳景轩,这个虽然没有比试过,他却是有自知之明的。
“承蒙皇上错爱……”宁默沣扯了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微微躬了下身,余光就看到欧阳沅那漆黑的眸子里有着对于他来说,已经很严重的鄙夷。
活该你娘不要你……宁默沣心里恶毒的想着,不过,这个还只是他和欧阳沅这屁大点儿的孩子有过节的随便想想,也是他别样的心疼欧阳沅的一种方式。
宁默沣突然嘴角勾了抹狡黠的笑意,好死不活的就朝着欧阳沅问道:“殿下,这臣马上也要回帝都了……您前阵子不是说,要给臣介绍个女子的吗?”
一句明明懂却装傻的话,同时将欧阳景轩和欧阳沅噎住……宁默沣这人报复心理重,就算是皇上太子的,只要寻到机会,也是会反击的。可这人才华横溢,又却是是个能才,又懂得一个度在哪里,以至于五年多来,欧阳景轩和欧阳沅打心眼儿里不喜欢这个人,可又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人,这样的情绪太过矛盾,父子两人倒是想到了一处。
欧阳沅想要去云来客栈,欧阳景轩自然不方便去,小豆子和福东海自然也不方便……宁默沣亦是,别人欧阳景轩又不放心……最后的结果就成了,欧阳景轩易容陪着欧阳沅去,只是到了后,他没有和欧阳沅在一起,只是一个人拿着匕首在一旁的雅间儿在竹子上刻孔……孔刻完了,又在上面用雕刻刀雕了梅花,落了诗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抚笛箫。”
看着笛身上的簪花小楷……欧阳景轩嘴角微微一扯,都说他临摹笔迹已然难辨真假,这笛子他无心却下意识的落了簪花小楷,到像是玲珑给他刻的一般了。
欧阳景轩想着,不由得垂眸浅笑的摇摇头,只是,那凤眸深处泛出的是一丝苦涩,倒不如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来的轻松潇洒。
人一旦爱上做戏,便自己成了一个戏子……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真真假假的却是分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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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玲珑坐在临窗的位置,离墨怕打扰到她和夜扰许久,也只是在一旁的雅间坐定……此刻到是成了一道珠帘阻挠了视线,不过仅仅的五间雅间,除了风玲珑那间,剩下的三间却都成了为她而来,却不得同饮一壶酒。
夜扰一进客栈就发现了异常,不过,没有敌意他就也不曾在乎……径自询问了小二后,就被小二引领到了风玲珑的雅间。
“你到来得早……”夜扰身边没有带人,晚秋的心思他懂,却不能挑明了,为了不让这事儿被挑明了,自然,尽量还是避免吧。
“我本就住在这里,何来早晚?”风玲珑星眸轻动,嘴角噙了淡淡的笑意说道。
夜扰看着风玲珑那笑靥如花的样子,不由得轻叹一声,“你以后还是不要对着我笑了……”他见风玲珑茫然,随口解释,“我生怕做出你不喜的事情,最后你欠我的三年之约没有机会实现。”
本他这样一说,风玲珑颇为伤感了下,倒也只是压在了心里。今日一别,相见怕是遥遥无期……以后的事情谁也预估不到,也说不上,生死两茫茫,又何必在离别在即,又说了伤人之话?
风玲珑和夜扰闲聊了会儿,夜扰方才问道:“你今日约我来……不会是为了道别吧?”
风玲珑点点头,随即从随身的香囊里拿出一件物什后递给夜扰,“三年之约怕是一时半会儿的实现不了……你昨日既然开了口,我倒也不好拒绝了去,昨夜便编了这……”
夜扰垂眸,宝蓝色的结在她素白的受伤异常的显眼,可他也眼尖的看出这个结不是同心结,“这不是同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