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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瑞将手搭在车门的凹陷微微用力。车门咔擦声拉开,哈瑞坐入驾驶室,伸手扭动钥匙。车身一阵轻颤,抖动起来。
阿诺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位后,打开手提袋摸出了面包,撇了眼哈瑞问道:
“你要奶油面包么?或者酸黄瓜培根鸡蛋三明治?”
哈瑞握着方向盘,将车子倒出停车位:“奶油面包。”
阿诺递过去奶油面包,随即摘下帽子。提拉米苏从帽子中一跃而出,跳到了阿诺的肩膀上。
阿诺提着装着牛奶的宽口玻璃瓶递到提拉米苏口边。提拉米苏舔着牛奶。
哈瑞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面包,偏偏头扫了眼阿诺肩膀:
“这不是罗珊的提拉米苏么…你准备养他了?”
“确实。我很久之前就像养只猫了…很久很久。”阿诺咬着三明治。培根的焦香与煎鸡蛋的甜味和酸黄瓜的清新在舌尖混合。
“我蛮喜欢狗的。但一想到养他们会带来的一连串麻烦事情,算了吧。”哈瑞口中咬着奶油面包,言语含糊不清。
哈瑞吃完了奶油面包,随手往座位上一摸。坐垫上出现了淡淡的白痕。哈瑞自大衣口袋摸出张纸。这纸是出离开办公室时风先生递来的。
哈瑞扫了眼白纸,开口念到:
“德尔士路3302号。贺若酒馆。好消息是我知道这酒馆在哪儿,坏消息是我从没有进去过。”
车子顺着大路而前。穿过街角处立着的德尔士路牌,停在贺若酒馆前方的街边。
阿诺将牛奶瓶放在车座上。提拉米苏从阿诺肩膀上跳下来。
几滴雨滴打在车窗玻璃上,击起水花。远处天边飘来乌云。阿诺不自觉的紧了紧大衣衣领,推开车门,站到了雨中。
贺若酒馆门口站着的两个头顶软呢帽子,身穿正装的男人。哈瑞眯着灰色眼睛,瞄过男人上衣鼓鼓的口袋,在阿诺耳边低语道:
“他们应该有着枪械。不知道这酒馆里面是什么情况。直接起冲突会很麻烦。”
“你有什么法子么?”阿诺对着哈瑞耳语,“你之前没有遇到过这种问题?”
“别担心。我可是一匹老马了。”哈瑞叼着烟斗。
两人上前两步,到了酒馆门口。酒馆的门紧紧关着,上半部分的玻璃后头被棕黑色布遮住。
门前立着两根立柱,中央连着红色栏线。
守门的男人伸手拦住了阿诺和哈瑞:
“一扇单向的门。一位公正的法官。”
“对卑微与伟大一视同仁。”
“我是谁?”
哈瑞的灰色眸子微微闪烁,拿下烟斗,嘴角拉起几丝笑意:
“我是死亡。”
守门男人拿下拦线,放阿诺和哈瑞入门。幽暗的黑暗转眼吞噬了入门的两人。墙壁两侧的蜡烛勉强照亮前路,来往的侍者托着托盘,行色匆匆。
阿诺惊奇的对着哈瑞耳语:
“你不是从没有来过么,你是怎么知道口令的?”
哈瑞叼着烟斗,轻蔑的哼了声
“我曾经是个律师…那些教授老是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题目。”
酒馆中央是个方形的舞池,留声机的歌曲中,年轻男女跳着交际舞。地上丢着碎裂的注射器,吗啡的酸味混合着酒精味道直充脑门。
左侧的高台上几个女舞者画着浓妆,衣着暴露。不时对着台下的人飞吻。男男女女们则回报以疯狂的叫声。
阿诺和哈瑞穿过舞池,走入幽深走廊。顺着木质楼梯而下。穿过一扇生锈的厚重铁门,疯狂的男女叫喊声刺人耳膜。
四层阶梯依次向下。最底层中央立着个大铁笼,约莫有三分之一没入地下。铁笼底端铺着层黝黑的煤渣,隐约还能看见森森白骨。
好消息是,看来今日的比赛还没有开始。
中央的笼子上方站着个头顶绅士帽的男人高声叫喊:
“淑女们!绅士们!万众瞩目,惊险无比的拳击比赛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