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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见他们,便拍手打趣:“咱们‘上临一中’鼎鼎有名的才子佳人,欢迎欢迎!”说的他们都不好意思起来。有人说:“高考前那会儿大家还传过你们在谈恋爱呢,没想到竟是真的!许魔头看走眼了,居然放过了你们。我想起就不服,凭什么你们就能瞒天过海,人家就棒打鸳鸯呢!”
在座的好些人都点头,哄笑说:“对对对,我们不服!这样瞒着大家,该怎么罚呢?”有好事分子叫嚷:“喝交杯酒,喝交杯酒!”大家都拍手,气氛顿时推向高潮。何如初张口就骂:“刘涛,你瞎起什么哄呢!”坚决反对,打死都不肯喝。
刘涛便笑:“反正迟早都是要喝的,早喝早了事,大家说是不是?”所有人都点头,大笑:“该喝,该喝!”俩人的抗议被自动无视。唯有韩张独自坐在角落里,看着众人笑闹,不言不语。
大家推着他们站出来,有人倒了酒使劲塞他们手里,都激钟越说:“钟越,不喝脸可丢大了啊,是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就把这交杯酒喝了。”群众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钟越被逼得没法,看这情形,不喝是不行了,只好低声对何如初说:“抬起手喝一点算了。”
俩人手挽着手,还没喝,已经引起轰动,连隔壁的人也探出头来看。何如初矮点儿,挽起手臂有些够不到,钟越配合她弯下腰来,俩人放在唇边饮了一口。众人还不罢休,都嚷嚷:“喝完,喝完,哪有只喝一口的!”
俩人没法,只好又转头喝完。何如初一时喝的太急,呛的满脸通红。钟越连忙给她倒了杯水,扬声说:“这下满意了?我们可以坐下来吃饭了吧?”大家都笑着点头,“满意,满意,百分百满意。”何如初本来要坐女生一堆的,硬是被人推在钟越手边坐。
席间有人说:“其实应该把许魔头请过来的。”大家毕了业,哪还怕许魔头,对他反倒分外有感情。便有人说:“请他来我们又该拘束了。”那人便笑:“请他来当证婚人啊。”大家一时笑得前仰后合,都说:“该请,该请,怎么就忘了呢。”何如初死命瞪他,恨得牙痒痒。众人见她那样儿,笑得越发厉害。
聚餐气氛相当愉快。一些男生凑在一块喝酒,都知道韩张能喝,纷纷找他单挑。韩张今天很少说话,往中间一坐,来者不拒,酒到杯干。男生纷纷竖起大拇指,“韩张,好样的,爷们!”
何如初见他喝的又急又勐,脸都白了,站出来打抱不平:“你们太过分了,一群人灌一个人,有本事一对一喝,哪有轮流上的——”韩张拉开她,“没事儿,大家高兴——”说话卷着舌头,有些模湖不清。
钟越过来拉她,低声说:“男生的事,你别插手。”她果然随他出来,犹说:“你们别再灌韩张了,回去他爸爸该说他了。”大家一想起韩校长发火的样子,怕他回去被骂,于是也就不找他拼酒了。
一顿饭直吃到半下午才散。韩张出来时,醉眼惺忪,脚步都不稳。何如初忙说:“你怎么喝这么多,要不要紧?”钟越扶住他,示意说:“你先回宾馆,我送韩张回去,转头去找你。”她点头,叮嘱说:“韩张,你回去好好睡一觉,酒醒就没事了。”
钟越招手叫出租车,半拖半抱,好不容易把他塞车里,早已出了一身的汗。韩张靠窗歪着,睁眼看时,朦朦胧胧知道是他,头一句话就是:“何如初呢?”钟越上身一顿,好半晌才说:“她先走了,我送你回去。”
韩张抚着额头问:“她去哪儿?”钟越耐着性子说:“她当然是回家了。”韩张摇头:“不不不,她怎么会回家呢,她家里乱着呢,天天哭。”拍着自己胸口说:“我这里可难过了。”钟越听了,半天没话。
韩张又说:“钟越,你该庆幸,她现在喜欢的是你。”睁眼看他的样子,目光灼灼,似醉却又非醉。
钟越决定将一切摊开来说,回视他:“韩张,我知道你喜欢她。”韩张微微苦笑,“连你都知道了,她为什么就不知道呢!”钟越好半晌说:“如初是一个很单纯的人,不是很聪明,有时候又湖涂。”所以,近在眼前的东西,才会看不清。
韩张叹气:“或许是有缘无分。我跟她从小一块儿长大,小时候搂在一块儿,抱过也亲过。她那时候一直以为自己是男孩子,头发留的短短的,刺猬一样,跟在我屁股后头一口一个韩张哥哥,连上学也要跟着去。可是转眼间,我们都不是小孩了。当我发觉她已经长大时,她却还把我当成小时候的韩张哥哥,还没有长大——”他醒她未醒。所以,就只能这么错过么,徒留遗憾?
钟越只说:“韩张,今天你醉了。”他摇头,“我清醒的很呢。钟越,若不是因为何如初,也许我们会成为最好的哥们儿。现在——”他推开他,打开车门,一个人摇摇晃晃走了,脚步踉跄。没有人能宽宏大量到和自己的情敌是哥们儿。
钟越呆立半晌,转头去找何如初。就算他和韩张变成现在这样,他也无话可说。毕竟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忍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