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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禹扬心里刀割似的疼。
他当然知道,此时此刻,元久久对他一定是万分感激的,不管他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
可那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真心,要爱情,要一辈子相亲相爱,而不是一时的感激与内疚。
既然得不到,不如趁早放手,免得令自己陷得更深,痛得更狠。
男人满脸冰霜,眼神冷得跟在冰箱里冻过似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开口:“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救了晨晨。如果不是你先拦住了,今天躺在这里的就是晨晨了。酬金我会让人打进你的账户,以后你也不用再照顾晨晨了。”顿了顿,冷漠又讽刺地笑了,“从现在开始,秦家任何一个人,都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也不会再去打扰你了。”
“你……”元久久嘴唇直打哆嗦,眼泪哗哗的淌,抽鼻子的声音一下接一下,仿佛下一秒就会活活哭晕过去。
病床上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转过脸,将半张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脸对着泣不成声的小可怜。
自己的伤,自己心里清楚,胸前那一大块和这半张脸,算是别想好了。
他在最完美的时候都配不上她,又怎能在毁容之后拖累她?
与其在感激耗尽之后,面对她冷漠嫌弃想要逃离的目光,倒不如把一切定格在这一秒,至少现在,他犯过的所有错都被抵消了,她心里对他只有感激。
就让她记着这份感激,记着他最后的一丁点好吧!
元久久死死的咬着嘴唇,呜呜咽咽的瞧着秦禹扬,见他压根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这才捂着嘴巴跑出去了。
关门声一响,秦禹扬就颤抖着回过脸,看向空荡荡的门口。
疼,全身都疼,尤其是心口,跟有刀子在死命的搅和似的。
元久久一出病房,就失控的嚎啕大哭起来。
往来的工作人员、病人家属,只当她的亲人得了绝症没救了,纷纷投过去同情的目光。
元久久跑到楼梯口,一口气就冲了下去。
从十九楼一路跑到一楼,哭到一楼,下来最后一个台阶,她直接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声嘶力竭。
胸腔里像是堵着大团大团的冰坨子,又冷又沉,坠的她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连直起腰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哭得嗓子嘶哑,一出声就火烧火燎的疼,元久久才肿着眼睛,挣扎着站起来,扶着墙壁趔趔趄趄的往外走。
去医院食堂买了白粥过来,她又哽咽着回了病房。
从一楼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走上去,两条腿沉得跟灌了铅似的,每抬一下都要用尽全力。
慢慢的,心就定下来了。
不管秦禹扬是为了救谁,最直接的受益人都是她,她不能不管他。就算他要赶她走,也要等伤好了,否则她良心不安。
元久久站在病房门口,深呼吸了好几下,毅然抹了把泪,推开了房门。
秦禹扬还保持着望向门口的姿势,右眼里蓄满泪水,却隐忍着没掉下来。
“你还来干什么?”秦禹扬冷漠的转过头,才刚一动,憋了许久的眼泪就滚落下来了。
元久久不吭声,上前摇起床头,打开粥碗,拿勺子舀了凑到嘴边吹凉,递过去喂秦禹扬喝。
秦禹扬一把将元久久的手挥开,怒道:“不用你假惺惺!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