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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过去多日,蛇群早就无影无踪,林中月不可能承认蛇妖和她有关!
反正林应时已经背锅了,她完全能置身事外,洗白自己!
因此面对易晚的质疑,林中月无比镇定,冷笑道:“你可真是有趣。”
“蛇妖一事,分明是你在暗处搞鬼,害得林应时被你带进沟里。”
“现在蛇群没了,死无对证要把这口锅扣在我头上,易晚,你这张嘴可真能瞎说啊,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易晚来易长赫这边,本来就是为了试探情况。
眼瞧着林中月拦在跟前,易晚趁机仔细打量她有什么不同。
奇怪的是,明知道林中月出去是为了见蛇妖,可不论怎么看,她身上并未带着意料中的妖气。
林中月看着她直勾勾的眼神,也猜到了些许,冷哼道:“怎么不说话,你在看什么?”
“在看,你从哪儿得到的解药!”易晚往前逼近几步,绕着林中月走了一圈。
这一圈,让易晚的心再度沉了沉。
她怀中的小猫也跟着躁动的甩了甩头。
刚才离得远,或许蛇妖气息无法显现,情有可原。
可现在呢?
两人距离很近,易晚动用灵力查探,依旧没能探到一丝一毫的妖气。
蛇妖和林中月打交道,不说她身上沾染的妖气,就说解毒的药丸上,必带着浓厚的妖气!
林中月周身没有任何端倪,足以说明她事先有了准备。
不,或许可以说,蛇妖那边为林中月准备了脱身的办法!
看着易晚惊疑的眼神,林中月眼底带着几分得意:“蛇毒解开很难,许是我的诚心感天动地,让老天开眼。”
“至于这来路,只要是光明正大,我不需要跟你交代吧?”
易晚眯了眯眼,略带着烦躁按了按眉心。
根据早膳时苍术说起的消息,林中月是天色刚亮赶回来的。
回来之后哪儿也没去,直奔易长赫的房间,算着时间,林中月不可能有空换衣洗漱去掉周身气息!
林中月瞧着她紧蹙的眉心,挑了挑眉,得意更甚:“你还有事吗,长赫刚睡着不久,恐怕不能见你。”
“等他醒来也好转了再说,或者说你有那时间可以去给门主侍疾,长赫这边不需要你操心。”
易晚心里压着一口气,尚未说话,怀中小猫用爪子拨动着易晚的手腕,朝向门的方向点了点。
易晚会意,抬眸道:“既然来了,岂有离开的道理,我还是先看看易长赫如何。”
“算起来我也会些医术,蛇毒是解了,但易长赫那条腿,只怕是保不住。”
“我去瞧瞧情况。”她一边说,一边绕开林中月往屋内去。
林中月面上的得意总算是僵住了,她挡在易晚身前,沉声道:“是我话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压根听不懂人话?”
“长赫刚吃了药睡下,他体内的毒会一点点消散,就算需要大夫,也是回逍遥宗请灵医。”
“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是算了吧!”
这一次,不需要易晚亲自出面。
小团子哼了哼,大声道:“小晚晚要看,那是给你们面子,不要给脸不要脸,赶紧让开!”
林中月敢拦着易晚,却不敢强硬的拦着小团子。
她咬着牙关,劝阻道:“小祖宗,您能看长赫是他的福气,但现在的确不是看望的时候。”
“还请您见谅,等他好转些了,自然会去拜访您。”
小团子嗤了一声:“谁稀罕来看他,要不是小晚晚要来,我可不会踏足这儿。”
“别浪费小爷我的时间,滚开!”
说完,他小手抓着易晚空出来的手,越过林中月进门。
外边的争执,屋内听的清清楚楚。
易雅兰担心易长赫会说漏嘴,或者是管理不了情绪,赶紧先一步将人打晕了。
易晚进门时,易雅兰还在给易长赫掖着被子。
林中月紧跟着易晚几人的脚步,神色难看的厉害。
她刚要开口,却看到易雅兰对她使了个不明显的眼色。
林中月按下烦躁,且让易雅兰应对易晚这尊瘟神!
易雅兰同样红着眼眶,视线从林中月身上收回,对易晚行了个礼,柔柔道:“我替哥哥多谢姐姐关心。”
“不过姐姐来的不巧了,哥哥刚睡下,还请姐姐见谅。”
易长赫躺了好几日,屋内除了浓郁的混合药味,还有一股说不上的腐臭。
腐臭中呢,又夹杂着熏香的气息。
才说上几句话,易晚就忍不住掩住口鼻,不想让那些个难闻的气息荼毒她。
同时,易晚的视线下移,落在厚厚的棉被上。
正是炎热的夏季,时间尚早,屋内算不得顶热,却也有一定的温度。
就健康的人来说,盖着薄薄的锦被已经很好了,断不需要这么厚的棉。
只怕,是为了掩盖被子下易长赫已经腐烂的腿!
也不知道是林中月的主意,还是易雅兰的,这么下去,他的伤口只会恶化的越来越快。
这么浅显的道理,她们母女二人不应该不了解。
或许,她们都清楚,却因为易长赫那条腿左右是保不住,盖着能将气息掩住。
也没想象中那么在乎易长赫嘛!
易晚并未开口说这些,而是看向易雅兰:“妹妹好像出去了几日,什么时辰回来的?”
“唉,哥哥的伤势严重,靠娘一个人想办法总不是个事。”易雅兰避开易晚的眼神,道。
“我总要出去碰碰运气,万一能遇到奇迹,便是哥哥的生路,姐姐说对不对?”
易晚听出她在打太极,笑了笑,道:“你们娘俩还真是放心易长赫,将他一个病入膏肓的伤者丢下。”
“没办法啊,爹爹身子也好不到哪儿去。”易雅兰抬眸,眼底带着嘲讽:“姐姐你倒是有本事。”
“可惜,你从来对我们母子几人疏离,不肯伸出援助之手,如此,也只有我们母女二人奔波。”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不,哥哥的命总算是能保住了!”
“是吗?”易晚已经适应了屋内熏人的混合臭味。
她一手抱着猫,拿下遮掩口鼻的另一只手,猛然揭开了榻上的棉被。
瞬间,一股让人窒息的臭味铺面而来。
离得最近的易晚和她怀中的猫,还有准备阻拦却没来得及的易雅兰,统统被熏出了眼泪。
“呕!”易晚忍不住,干呕了几声,将猫埋在她怀中的同时,擦了把眼泪:“这什么味儿?”
易雅兰和林中月脸色同时一变。
林中月还哪里沉得住气,骂道:“易晚,你是专门来看笑话的吗,怎么能这么做?”
棉被下,易长赫只穿了一条堪堪蔽体的裤子,裤脚高高挽起到大腿根部,露出受伤的整条腿。
蛇咬在他脚踝偏小腿的位置,但经过多日的发展,他整条腿都腐烂变成了黑灰色。
脓水从敷着的药草缝隙中流出,淌在榻上,沾在棉被上。
更要命的是易长赫早就痛的麻木,加上吃过解药后稍微缓解,他能感受到的痛感并不明显。
易晚这一下,将他溃烂最厉害,已经和棉被粘粘在一起的伤处,直接连草药带皮揭开了!
也正因为这一下,被易雅兰打晕的易长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钻心的疼痛中清醒!
“娘,我的腿,我的腿好疼!”易长赫动弹不得,浑身都难受,尤其是伤腿,有种已经不是自己腿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