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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晚意告诉江毕那些事,就做好了被猜到的准备。
她轻轻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否认:“我的身份没那么重要,摆在你我面前的,是要快点找到对付病症的方子。”
“寒症可大可小,一旦拖得久了,必然会伤及人命,目前刚开始,应该没人因为寒症而死。”
江毕深深看了眼云晚意,道:“若是你说的妖魔,除开忽然寒症的人之外,只怕还有其他危险。”
“那这白云镇还能待下去吗,若和沄溪镇一样,几日之间成为汪阳沼泽,又该如何是好?”
云晚意微微点头,叹道:“危险是肯定的,封印魔君的阵眼就在白云镇底下。”
“不过,也正因为魔君的魂魄被封印在这底下,白云镇才不会和沄溪镇一样,被妖魔祸害直接掩埋。”
“退一步说,就算能走,这些人又能走到哪儿去,三界六道的通道崩坏,意味着以后人间没有安全的地方。”
“走到哪儿,哪儿都不得安生!”
江毕一顿,旋即问道:“那沄溪镇离开的那些人呢,去了什么地方?”
“上城。”云晚意没有隐瞒,沉声道:“上城是皇都,有人间帝王的真龙之气。”
“妖魔就算有那本事动手,也得把上城留到最后,他们就能多活几日。”
江毕沉声道:“既是如此,为何不让白云镇的人,都去上城躲避?!”
“上城能容纳的人数有限,去的多了,皇城门不会开。”云晚意无奈道。
“再说我能救的人也只有那么多,剩下的只能看天意,天若不为,我们别无办法!”
“这么说,咱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江毕的心越是下沉:“或者说,我们做什么都徒劳无功?”
云晚意面对眼前的种种情况,也觉得很无奈。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转而笑道:“能做,眼下那些无故得寒症的人,还需要我们去救治。”
“否则不等妖魔有别的动作,镇子上的人都死了一大半了!”
江毕心事重重,似乎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云晚意见说完很久,他都没有任何反应,不由蹙眉:“你是不是想走?”
江毕终于回神:“什么?”
“白云镇的确危险,你是不是想离开这儿?”云晚意重复问了一句。
她想到蒋如霜之前说过的话——江毕可能是她的亲哥哥。
不管是百里氏的血脉,还是另有可能,云晚意已经觉醒了姮晚的记忆,不好跟江毕想认了。
不管是不是,江毕对她没有坏心,还尽心尽力的帮她。
能安全送走江毕,也算报答江毕对她的好。
云晚意轻声往下道:“你带着如霜和她的外祖母一起离开,一路北上,我派些护卫给你们,到上城不是问题。”
“不用。”江毕拒绝道:“妖魔若是得逞,上城也会沦陷,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既是如此,我费那功夫做什么,再说如霜的外祖母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
“她老人家守着外祖父留下的产业大半辈子,也不可能离开,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既是一家人,就要一起面对。”
说到这,江毕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云晚意。
云晚意已经猜到他的想法了,侧身别开他的视线,道:“江大夫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劝了。”
“不过,如霜对你的心真真切切,你也跟她表明心意,不如找个合适的时间上门提亲,把婚事热热闹闹办了。”
“灾难当前,能相聚一日是一日,别等到最后后悔。”
江毕顿了顿,似乎察觉到她的逃避,笑道:“提亲议亲急不得,我还是先跟你一起,治好那些寒症患者再说。”
两人默契的没再提其他。
云晚意整个下午都在济恩堂,写方子,画符纸。
符纸入药的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江毕就负责把符纸焚成灰末,夹在开好的药材中。
直到夜幕降临,云晚意看着屋内上百副药,这才动了动酸痛的胳膊:“好了,先做这么多。”
“此方子用水煎服三次,也就用不上其他药了,明日济恩堂开门营业,辛苦你一些。”
“那两位大夫年长,总归需要好好休息,再说这方子上多出来的药材,也不好跟他们解释。”
江毕了然应允:“好,我知道你的意思,这几日出诊也的确跑累了,在铺子里坐诊也不错。”
“对了。”云晚意想起一事,问道:“李书宁情况如何?”
“不太妙。”江毕放下手中的东西,神情逐渐变得严肃:“李小姐的情况,比最近我接触到的任何患者都严重。”
“李家有财力,她榻上用的全是保暖的好料子,棉也是用的上好的白棉,足足盖了五床被子。”
“要不是担心太多了李小姐承受不住重量,肯定还要往上加,这个程度该很保暖才对。”
“况且屋内还燃着十来个炭盆,用的都是银丝,饶是如此,李小姐还是觉得冷的厉害。”
“我开的方子也就起几个时辰的作用,接下来寒冷加剧,今儿耽搁就是因为她。”
说到这,江毕沉眼盯着云晚意,无奈道:“只怕,她熬不过今晚。”
云晚意和李书宁没太多的交集,仅有的几次,李书宁都在向着她说话。
李书宁那活泼可爱又仗义的性子,实在是和熙然郡主太相似了!
云晚意不忍心看到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起身道:“我去李家瞧瞧,有这些药,说不准还有希望!”
“我跟你一起。”江毕当即应声,顺口介绍道:“她的脉象……”
话没说完,门口传来常景棣的声音:“不劳烦江大夫了,我陪夫人去李家。”
“哼,现在才出现?”江毕闻言,转身看着神色发青的常景棣,语气不太好:
“我还以为帝老爷忙的脚不沾地,没空理会自己的媳妇儿的行踪呢!”
这次见到云晚意,江毕心疼极了。
那么好看生动的人,从沄溪镇回来整整瘦了一圈。
常景棣还跟随陪伴在她身边呢,将人照顾成这样,就是他常景棣的不对!
江毕本就是急性子,对他哪里还有什么好脸色?
常景棣不悦的靠近,深深看了眼江毕:“江大夫说话夹枪带棒有什么意思,晚晚是我的妻子。”
“我关心她陪着她都是应该的,倒是你,不过是济恩堂的大夫而已,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哪怕常景棣知晓,江毕极有可能和云晚意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他还是不能忍受江毕围着云晚意打转。
何况,还只是可能,并非绝对!
谁也不知江毕的话是真是假,云晚意的身份又十分复杂,牵连百里氏。
不过事到如今,云晚意是不是百里氏的人都不重要了。
她是千年前的姮晚,谁也无法改变!
常景棣想到这,眸色越发冰冷:“江大夫,我既然来了,你先去忙,有我陪晚晚。”
江毕看了眼云晚意,并未动弹,意思很明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