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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航虽不知当日大皇子、二皇子都是说了些什么,但这些日子二人都做了哪些事见了哪些人, 却不难查得。从获得的信息, 周航推测,应是二皇子先动了通过粮草打压他的心思, 他一个人心里又胆怯, 所以找大皇子当同盟,出了事起码有人一块扛着, 不至于孤立无援。但遗憾的是,他被拒绝了。
昨日出宫,二皇子怒气冲冲回府, 发了好一通火,还处置了自己一个小妾。据下人们议论, 那小妾是他宠的正紧的,也没犯什么事,就是夸了一句大皇子温和有礼,便被迁怒。
今日一早,二皇子便命亲信之人联络兵部、户部的中下级官吏。以金银富贵诱惑之, 打探粮草的消息。他也算聪明, 深知兵部、户部掌事的高官不是太上皇, 便是当今圣上亲信之人, 若是拉拢贿赂他们,不但成功的可能性极小,事情还很容易泄露。试问那个君王喜欢背地里撬其墙角的儿孙?一旦事泄,后果便十分严重。弄不好自己便会成为弃子永远被闲置起来。
这对他来说, 显然得不偿失。
因此,二皇子只是拉拢中下级官吏,能拉拢的成更好,拉拢不成,他们官小言轻,轻易见不到太上皇、皇上,上不了他的眼药,或者碍于他皇子的身份而不敢上眼药。
对于二皇子这种行为,周航才去了不管不问听之任之的态度。
周航正要瞧瞧吏部、户部经过整顿之后,是否已然固若金汤。二皇子既要折腾,索性便由他。横竖他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实权的光头皇子,还有自己在旁看着,料也翻不出什么大浪。那些能被其小恩小惠便收买走的官吏,留着亦是朝庭的蛀虫,正好借他之手都找出来。不然,那些老奸巨猾的小人平日混在人堆里,还不好分呢 。
至于大皇子,这几日也没闲着。
他倒没掺和粮草之事,而是跟镇南王世子高玄奕打成一片。二人似乎很是合得来,日日聚在一处,饮酒、品茶,偶尔还骑马射猎、外出郊游一番。有大皇子引着,高玄奕这些日子倒逛了京中不少好玩的去处,甚至还与一些知名的儒士有来往唱和之诗文。
这也难怪,镇南王在京城的私邸与大皇子府邸比邻,中间只隔着一个院墙,自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从这点看,大皇子的智谋见识便是二皇子拍马也赶不及的。
争夺继承权的最好方法不是搞破坏,去陷害别的继承人。那样随时有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可能,而且很大。最好的方法是想办法向决定自己前途的君父展现自己的实力,获得他的认可。如果做不到这一步,至少也要积蓄自己的实力,跟对自己有帮助之人结交。而非动什么歪心思答什么歪主意,尤其还是这么用如此拙劣一查便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手段。
若没有能将一个阴谋遮掩一辈子不被发现的本事,那么,最明智的做法便是不要耍这个阴谋。
周航一直以为在西南边关战火绵延之地长大的镇南王世子该是个武艺不凡有统兵之才的良将,却不想其在诗文词赋方面的造诣也颇高。
李昭告诉周航:“这没什么奇怪的。当年嫁到镇南府的那位皇姑,便是京中闻名的才女,不仅人生的国色天香,诗文更是一绝,连当代的大学士都自愧不如的,世子想是得其真传。”
周航点点头,表示理解了,原来是家学渊源。
周航没将二皇子意图插手粮草一事告诉李昭。不管怎么说,那个也是他的儿子,周航不相信他一点疼爱之心也无。再者,这原本便是皇子间的争风吃醋,他还没到在兄弟那受了委屈便找家长评理的地步。
且说这日下朝后,周航正要回自己的麒麟宫听林如海讲课,大皇子拦住了他。周航是半路认回来的皇子,不像大皇子二皇子,打小的情分,长大了各有心思,甚至私下里斗得火花四溅,但大面上倒还过得去,至少见了面还能寒暄几句。
大皇子虽然面上对周航没有大的敌意,却也很少有交流。
至于二皇子,便不用说了,那是根本就不给周航正脸看。
周航打小过得虽非王子的生活,那也是在上流社会,各种资源各种优势,走路都是高昂着头的。他根子上也是桀骜的性子,别人都不给他好脸了,他自然没有上赶着讨嫌,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爱好。
当然,林妹妹的冷屁股除外。
是以,虽在同一个朝堂,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跟他们的交流却屈指可数。一般下朝后,周航跟自己名义上的两位兄长都是互不理睬各回各家的节奏。
这次,大皇子竟然叫他,周航愣了片刻,微微侧头,皱着眉尖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