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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琢一出来,边上围观的就得提起了心。这半年多以来,谁不晓得梁文家的闺女嘴巴利索了,上回梁赵氏还在她手里吃了亏,到如今没找回场子来,梁连氏这一闹,只怕也得遭殃。
“婶子怎的就认定了是我拿了葵姐的镯子?”
“你听我家玉葵说就要定下好亲事,心里嫉妒,又瞧见她手上戴着金首饰,就趁着拉扯的时候顺了去!”
“先不说婶子你给葵姐定亲,我嫉不嫉妒的事,就说葵姐的首饰。今儿在山上我还真没仔细看葵姐手上戴了什么。她向来把好东西藏得紧,我打小就没见过她的首饰匣子,别说镯子了,她若是哪日能让我瞧见她耳朵上戴的坠子,我都能烧支高香谢天谢地。”
梁玉琢说着做了个拜天拜地的手势,逗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梁连氏是个铁公鸡,生的女儿也是一毛不拔,小气吝啬的,往日母女俩穿得好一些走在路上叫村里人瞧上一眼,也会瞪眼怒斥,生怕别人看中了自己身上的东西,一副金贵模样。
“琢丫头,你这话说得可过分了!”
门口乌泱泱聚拢了不少人,老三奋力从人群中挤到前头,一眼就瞅见梁连氏唾沫星子乱飞,梁玉琢绷着脸站在离她四五步之远的地方冷眼看着。
“你爹就是个穷教书的,落了第的秀才说的好听是秀才,说不好听不过就是个穷酸。你瞧瞧你娘,嫁给你爹这些年,可进过什么首饰?你再瞧瞧你自己,十五岁的姑娘了,都到了该定亲的时候,可从头到脚哪一点儿像个姑娘家!你今日把顺走的镯子换回来,婶子便饶了你,回头再给你说门亲事,好让你嫁过去享福,不必再过苦日子。”
饶是梁连氏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梁玉琢的脸上仍然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等她口干舌燥说完话,方才冷不丁问了句:“婶子,我问你,葵姐的亲事已经定下了?”
“可不是!”梁连氏一扬头,哼道,“我家玉葵那是要嫁进山里头的,咱们十里八村的田地可都是从那位的,日后玉葵嫁过去了,你们瞧见玉葵还得低头喊声夫人!”
梁连氏话音刚落,人群里头突然传来“噗嗤”一声。紧接着,三三两两有人憋不住大笑起来。梁玉琢往人群中看了眼,瞧见先前在山里头见着过的一个汉子,心下一愣,眼底忍不住就浮上了笑意。
她原先就觉得梁连氏这种自信无人能敌,白天去过钟府后,想起梁连氏的话心里想着梁玉葵若是真要进了那家,只怕也是坐在轿子里从侧门抬进去的妾。可眼下,见那壮汉忍笑的样子,想来压根就没这事。
一切约莫不过是梁连氏母女的妄想。
“既然定了钟家,那什么时候下聘,什么时候过门?”
梁连氏眼见着话题被扯远,却丝毫没打算拉回来,反而一脸得瑟地说得头头是道,将那发聘的时日,和过门的日子全都说了出来。
梁玉琢眼角瞅见门外的壮汉脸上憋不住的笑,就知这里头问题不小。
“婶子,不管怎样,葵姐要出嫁了,做妹妹的,总是要道声恭喜。”梁玉琢声调一变,“只是不知道,葵姐这要嫁的究竟是哪个钟家?”
钟这姓不算少有,人家可还是国姓。便是下川村里,也能找出一二户姓钟的人家。先头听梁连氏说的仔仔细细,笃定是要同山里头那刚来的钟家结亲,可这会儿照着梁玉琢的意思,却并不是那位。
梁连氏闻言,一时愣住。
徐婶在人群中扯了一嗓子:“琢丫头,你这话里有意思,可是听说了什么,或者瞧见了什么?”
梁玉琢回头朝秦氏使了个眼色,后者虽有些担心却仍是回到屋子里,把门给关上了。
见秦氏不在院子里,梁玉琢也不打算再斯文了:“我今日上山,本来是想着挖点认得的草药回来,回头好换点钱。路上遇见了婶子和葵姐,大伙儿都知道我们两家自分家后便没什么来往,我做小辈的喊声婶子那是礼貌,可婶子和葵姐却对我三言两语冷嘲热讽,还仗着人多抢了我的竹篓,把我辛苦挖的草药全倒了。”
她喘口气,见梁连氏变脸,赶在她开口之前说道:“倒了也罢,我捡起来就是。可葵姐不光倒了我的草药,还拿脚全都碾了。婶子刚才一来就说我同葵姐拉扯,可拉扯我的分明是婶子和葵姐,这委屈我可不愿受,更不愿背上什么顺走亲戚镯子的污名。至于婶子说的和山里钟家定了亲,我今日才从钟府出来,府里管事说他家主子常年在京中当官,十天半月也不会回来住一次。不知道婶子究竟是怎么跟人谈的结亲。”
梁玉琢说得清楚,最后一句更是一字一顿,掰开了揉碎了,倒上水搅和搅和也听得出来话里头的意思——山里那钟家压根就没跟梁连氏母女定亲,也没下聘,更不会有过门那天。
梁连氏心里咯噔一下。
白天拉着女儿上山的时候走到半路就被拽了回去,女儿说她未来女婿答应了一早出门找媒人,这会儿去钟家见不着人。梁连氏心里虽然不解,可到底宝贝女儿,又一心想着日后家里沾着女婿的光日进斗金,就听信了女儿的话下了山。
回到家里不过一个时辰,果真有人自称姓钟,带着十里八乡有名的媒婆上了门。她瞧着模样周正,还没等梁通从地里回来,当即就答应了这门婚事。
她是相信女儿的,要不然也不会到处说这话。可眼下听梁玉琢的意思,却是自己遭人蒙骗?
梁连氏脸色发青,过了片刻嚷了一声:“莫说别的,你偷了玉葵的镯子,今日要是不还来,我就拉你去告官!”
“婶子尽管告!”梁玉琢大喝,“婶子告完,我再接着同县老爷告婶子一个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