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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弗仍不搭理,核桃砸得更欢了,听得殿外一众婢子心里直打鼓,生怕二人做出什么不能收场的事来。
“好好好,”凤漓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而后背诗问一般木念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将你的秘密公之于众,我今后再不会了,妹妹你宽宏大量就原谅姐姐一回,好不好?”
若弗忍俊不禁,忙将脑袋更压低了些。
原本她还有气的,可听凤漓这么一说,便只觉好笑了。
可如此便原谅她么?那怎对得起自己这些日子的赌气?况且凤漓同其他姐妹说自己不能来月事,这不就是告诉她们,她不能生育么?况且卢太医说还好喝药半年后便能来月事的,如此凤漓不就是在造谣么?
若弗忽的放下手中的金锤子,将砸出来的核桃仁儿捡起来放回多子盘中,漫不经心道:“你将我的秘密透露给旁的姐妹,那你也得将自己一个秘密也告诉给诸位姐姐,如此才算公平。”
“周若弗,你……你欺人太甚!”凤漓拍案而起。
若弗也缓缓站起身,与她对视。
一双灵动中含着倔强的杏眼,一双愤怒至极的丹凤眼,一对上简直要碰出火星子!
什么人情世故若弗不愿去想,横竖四个月后她便得远嫁滇国,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她们了,还顾忌什么?
凤漓却是想起母后的千叮万嘱,还有父皇的那句口谕,她目光渐渐柔和,到底败下阵来。
“好罢,我……我所有孟先生交代的课业都是曹公公帮我写的,”凤漓低下头,声如蚊呐。
“那好,明日你便将这秘密告诉几位姐姐和皇后娘娘,还有……孟先生,”若弗高声道。
凤漓揪着身侧的粉紫色宫绦,揉得一朵彩线绣的芙蓉都碎了。随后她狠狠瞪了若弗一眼,裙摆一摆,嗒嗒嗒地走向殿外了。
待她走后,海嬷嬷等人都上殿来伺候,见着这一茶几砸碎的核桃壳,先是一愣,旋即深深吁了口气。
而若弗也主动招呼海嬷嬷道:“把吉服拿过来罢,我试穿试穿。”
海嬷嬷少有地露出笑脸,眼角的皱纹如两把张开的小扇子。
其实若弗明白,凤漓的那一个说是秘密,实则众人应当已心照不宣了。毕竟她交给孟先生的课业和她被孟先生叫起时的回答,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瞧出猫腻来。
而且这秘密哪怕真是秘密,与她那一个相比也不值一提,但若弗不想再为难凤漓,她原就只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这场风波平安渡过,宫里那些个想看好戏的公主略略失望,而皇后用了几副安神药头疼也好了,册封大典前的一应准备若弗也都配合了。
唯有凤漓,被孟先生和皇后各罚抄《劝学》十遍,皇后甚至下了严令,宫中任何人不许帮凤漓抄写,否则二十个板子。
凤漓这几日都在披芳殿中抄写,直抄得手连握紫毫也握不住,后头索性将个紫毫一丢,趴在书案上不起来了。
期间乐陵来探望过她两回,表示要帮她抄两遍,凤漓忙说不可,随后拉着她说了好一通若弗的坏话,说她小肚鸡肠,睚眦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