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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敢想像,作为一个新兵能生活的如此惬意。
后方留守的日子,简直可以说是天堂一样。
四营三个连队,十连,十一连,十二连。我们副连长是负责留守人员的主官,其他两个连队各有一个老兵负责。我们连队除了我和王韧外还有一个老兵,暂且称之为光班,一期士官最后一年。
着重介绍一下光班,作为一个老兵,他一点老兵的样子都没有,天天被我和王韧欺负也不生气,没事儿就坐在寝室里缝十字绣,有点什么活都得主动来央求我俩。
其实并不是我们两个人多么的恶,而是他一点架子都没有。
在部队里,老兵就是天,说话就是命令,新兵要无条件的服从,不然就会成为公敌。
光班就不,他从来不以老兵的身份压着我们,说是平易近人吧有点词不达意,但是真的和蔼可亲。
分宿舍的第一天他就主动帮着我和王韧搬行李叠被子,那叫一个讨好。弄的我和王韧受宠若惊,以为摊上一个好老兵以后能不受欺负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何止不受欺负,还能欺负人呢。
混熟了之后,我们开始欺负光班。
我说:光光,我渴了。
光班绣着十字绣没抬头,甩过来一句:褥子底下有钱,给我带根雪糕。
可是我不想去啊,要不你去吧。
。。。。。。
光班,哥哥,好哥哥。
卧槽你闭嘴。光班悲愤的爬下了床,就没你们这样的新兵,喝啥?
我要酸梅汤加一瓶Seven UP(七喜),雪糕你看着买,最好再帮我带盒烟。
。。。。。。哥,钱不够。光班愁眉苦脸的数着钱
哥哥哥哥,取点吧,等我发津贴了我请你吃大餐。
门外王韧飞奔了进来:光班我要喝可乐!
。。。。。。
光班哭着就走了,一边走一边嘟囔:天天都说发津贴了请我吃饭,哪次发津贴你俩都准失踪。
......
十连留守的浩哥有点低能,天天挨打受欺负,饭都不让吃。我心软有时候帮着他干干活给他个馒头,这货不但不知道感恩还以为我好欺负,开始偷奸耍滑起来,最可恨的是还背后告我俩的黑状。
奶奶的,真当哥们是圣母啊。
王韧早就对浩哥跃跃欲试了,在某一个阴云密布的下午,炊事班后厨里我俩对着浩哥惨无人道的打了一顿。
自那以后浩哥就老实了。
后来炊事班人手不够,副连长把我扔了过去。
在炊事班和二斌和松哥混,这俩老兵是站长室的,负责车场,平时除了做饭什么事儿都不管。
我也不会干别的,早上熬了粥蒸上了馒头就坐那剥蒜。中午剁了鸡剁了鱼就坐那剥蒜。晚上把菜切好了就坐那剥蒜。
由于不用心,馒头经常是黄澄澄的,邦邦硬,副连用馒头砸狗,狗都惨叫。
在部队每天吃的最多的就是鸡,每次我收拾鸡的时候都把鸡翅和鸡腿卸下来,留着晚上叫王韧过来我俩烤着吃。
一天两天没事儿,时间长了副连长发现了,他问我这鸡怎么没腿呢?
我说它没长。
。。。。。。
副连跟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王韧背后做的那些事儿!
他小声跟我说:以后再吃小灶叫上我,我会烤。
......
浩哥发现了我跟王韧的小动作,屁颠屁颠的跑到副连那告状。
副连也是我们这个腐败组织的一员。当面训斥了我俩一顿背后告诉我们要小心谨慎。
小心谨慎是必须的,但是浩哥又敢告状是不能原谅的。
于是某一天下午,在打扫完卫生后我把浩哥交到后车场。我问他出门为啥没戴帽子,王韧指责他出门的时候先迈的左脚。于是我们对着浩哥又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殴打。
浩哥这次学聪明了,跑去跟自己连队的老兵告状,说我和王韧打他。
晚上,十连老兵孙乾把我们叫了过去,浩哥躲在他后面看着我俩。
孙乾看着我和王韧说:我们自己的兵,怎么打都行。别人想欺负绝对不可以。
那天副连没去,光班,二斌哥都在。
孙乾拉着浩哥说:你放心大胆的说,他俩是不是打你了?有我给你做主不会让你白挨欺负。
二斌替我说话:我没见他俩打浩哥啊,打扫完卫生他俩就跟我走了。
光班也说,我们这孩子虽说懒点,但是不会欺负人的。
所有人都盯着浩哥,看他怎么说。
浩哥左看看,右看看。憋了半天一咬牙跟孙乾说:班长,我跟你说实话吧。
孙乾一脸期待,指望着浩哥说出实情他好跟副连告状出了这口恶气。
就见浩哥咬牙切齿的说,班长,陆寒山和王韧真没打我。
我眼睁睁的看着孙乾的脸色从黑转红,由红变白,最后泛着绿油油的金光。
他气的一语不发,转而摔门而出。浩哥也紧随其后。
走出连队到十字路口,就开展了对浩哥第n次惨无人道的毒打,打的浩哥两天没来吃饭。
不过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欺负过浩哥,不是因为他没有出卖我,而是那天他咬牙说我们没打他的样子,真的很吓人。
......
在部队的故事还有好多好多,就不逐一列举了,有机会我单开一本书写我那两年的军旅生涯。
写写在卫生队遇见的嫖昌小王子球球,写写医闹刚哥,写写敢夜袭团长的柳旭东。再写写我们抗洪时发生的那些可歌可泣的故事。写写我牺牲了的参谋长。
其实在部队的时候我就已经着手写了,只是后来被没收了,我在日记里写连长是傻叉。
后来连长问我:我是傻叉么?
之后我就不敢乱写了。虽然我写的都是事实。
......
这篇文章的主题是写王韧的,以此文祭奠。。。纪念我的好兄弟。
我和王韧相爱相杀,从来都是互相看不起又都离不开,见面就虚伪的吹捧,背后各种吐槽对方,几个月不见又是十分想念。
复员后我回家开启了无所事事的流浪生活,而王韧留在了部队。
这个大混子居然会选择留在部队是我想不到的,我以为他是坚定的复员主义者呢。
临退伍那段时间我不记得为啥又跟他闹掰了,反正好长时间没联系。再次取得联系的时候已经是他回家了。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明明三年期的士官为啥他只呆了不到半年就回来了,莫非是团里不要他给撵回来了?这种可能性很大。
他不说我也没问,这事儿一直是个谜团。
回来后我们联系的也不多,我在北京,他在哈尔滨。偶尔一天聊天,他说他要去新加坡学什么什么东西。
那段时间老三刚刚去圭亚那打工了,他也要出国了。
我们有过一次很友好的聊天。
我:你大爷的新年快乐。
王韧:谢谢谢谢。。。
我:贱淫
我:你此刻不是应该在新加坡么。